起哄
梁越侧身走过苏元清, 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他觉得两个人一直站在那，很傻。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梁越的话, 直截了当。
“我......”
我就是很见你。
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苏元清盯着梁越，把自己看得脸烫呼呼的, 大脑宕机了几秒钟。
大概是休息室隔音做的太好，明明身处与喧闹嘈杂的酒吧，但此刻却安静得让苏元清发晕, 脑子一懵, 嘴里说了更蠢的话，“哥哥, 你为什么不和江闻澜分手？”
梁越正捧着手机看消息，微微皱了一下眉, 擡头看向苏元清, 视线在他耳朵上面附着的助听器上停了片刻。
他想到了之前江闻澜信誓旦旦对他说的, 苏元清喜欢他。
不管是当时是为了宋景明那事转移注意力的借口，还是真有其事, 对他而言，都已不重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默许感情可以被介入，我也不差，哥哥能不能带我玩一个？”
梁越的注视, 让苏元清心底钻出一股扭曲的快感，从脚尖到头发丝又冷又麻, 害怕着, 也享受着。
他喜欢梁越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而苏元清的话, 在梁越听起来倒像是讽刺，他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目光淡了下来，声音不耐烦，“上次是误会，没事就回去，我对你没想法。”
“要到什么程度才不算误会？！”苏元清吸了几口气，压下了梁越不看自己而产生的烦躁，和他对江闻澜明显的偏袒产生的嫉妒。
苏元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沙发，挨着梁越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哥，江闻澜和宋景明在一起了，晚上他们还一起去吃了饭，我很早就收买了宋景明的室友，这是他发来的照片。”
梁越抽着烟，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图片，瞳孔紧缩，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那是一张宋景明和江闻澜牵手去食堂吃饭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都在笑，脸挨得很近，几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一样。
“够了。”
这一刻，掀翻的是，先前所有他对自己的欺骗，扯开的是，这段明显有问题的关系的矫饰，粉饰太平换来的羞辱，最后竟在一个外人面前被揭穿。
梁越没控制住自己，挥手，不料一下子就打掉了苏元清的手机，起身就要离开。
裸机手感好，苏元清从来都不喜欢套手机壳。
噼啪——
白色手机被打落，砸在了地面上，手机屏幕瞬间碎出了一小块蜘蛛网的纹路。
手机安静的躺在地上，屏幕那面朝上，江闻澜和宋景明的照片还亮着。
梁越的离开被苏元清视为对江闻澜的维护，他猛地拉住了梁越的手，无名的火焰烧得他发痛。
“梁越！你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他都绿了你了，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这样装作看不见？”苏元清痛苦的大喊，但他声音很哑，所有就算用尽全力的发火，也依旧不可怕。
背影颀长的男人此时脚步停下，三秒后，才回了头。
再说出那些话后，苏元清又后悔了，吸了吸堵住了鼻子。
“对不起，我知道我看起来有病，天天像个神经病一样盼着你们分手，我控制不住我的脑子，不上课，不睡觉的时候，我总在的想你，知道你喜欢江闻澜也还是没办法忘掉你。两年过得很快，有很多次我都以为我不喜欢你，我可以不想你了，但只要看到乐队要演出的消息，第二天我还是会准时去追你的演出，我知道在人堆里，你从来没看过我。梁越，我比你还没出息。”
苏元清是哭着说完的。
手中燃着一半的烟，不知在对方说哪句话的时，落在了地上。
梁越看着苏元清那裹着泪水的眼眶挤出汁液，看着那漂亮的褐色眼球渡上更美丽的水色，看着这对方的每一次抽噎和呼吸，看着那清澈的目光和可怜的红鼻尖。
他甚至能记住地那黑羽般的睫毛每一次挣扎的弧度。
但那又怎么样？
在不爱你的人面前哭鼻子或者发疯，是收获不到半点心疼的。
梁越认真看完了，可他没办法体会他对方的情绪，只读懂了，苏元清很难过，可他自己的情绪都在奄奄一息，情绪压抑到要喘不过来气。
不会游泳，怎么去救溺水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来到你的面前，告诉你，他深深的爱着你，并为你啜泣，人类的劣根性大概是没法不对此不产生一点多余的怜悯。
“你不要哭了。”梁越踩灭了脚下的烟，声音无奈，弯腰往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苏元清，声音比刚刚平和了许多。
苏元清的大眼睛除了负责抖开眼皮里的泪珠，还会用来观察梁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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