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熊
敲门声再次响起, 却没有人开门。
房间地板上留下的手机不停地播放着铃声。
堆成小山的玩偶堆里的慢悠悠地伸出一只胳膊，手掌在地板上摸索了好几次，才准确地拿到了还在叫个不停的手机。
“喂？”尝试着睡觉的叶霖闷在玩具堆里, 被手机铃声吵得厌烦地皱着眉头，懒得看清联系人，凭着肌肉记忆拇指划着屏幕, 接通了电话。
“没死就过来开门。”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冷淡的不耐烦，熟悉的音色让叶霖一下子睁开了眼皮，他把手机挪到眼前, 看着联系人的名字, 似乎有点不相信。
“好的，哥, 我马上来，我在努力自己睡觉呢, 说不定哥没打扰我, 我就睡着了, 嘻嘻。”
推开压在身上的各种布偶玩具，叶霖翻了个身, 丢开一把小兔子布偶，挪了挪腿，从几乎把他人淹没的玩偶堆里爬了出来，屁颠屁颠去开门了。
“哥, 你这是.......”叶霖瞳孔有一瞬放大了。
一个棕色的大型抱抱熊被塞到了叶霖怀里，这个玩偶熊很大, 一米八, 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叶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某种分量。
“哇哦, 哥在给我道歉，还是可怜我？好大的熊哦！”叶霖笑容纯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几分局促，他伸手换了个姿势，把棕色抱抱熊扛在肩膀上，后退几步，在门口给梁越让路。
但梁越似乎并不打算进门，手中提着一个粉色的手提袋也被递了过去。
“这个也是给我的吗？今年是儿童节还是愚人节？还是我上天堂了？哥，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没手接。”叶霖说完扛着大抱抱熊哼哧哼跑向了自己卧室，把棕色布偶熊放在了床上，并盖好了被子。
重新跑着回去时，梁越依旧站在门口。
“这是什么呀？也是布偶吗？哥太好了。”粉色袋子第二次被递了过去，叶霖开心的接了过来，低头打开袋子，手伸进去却抓到了一个长长的东西。
一根茄子紫的东西，被叶霖拿了出来，横亘在两人中间，那奇怪的弧度和形状，让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梁越面无表情，声音甚至有些冷，“XOXO棒和飞机卑都给你买了，是通用款，说明书也在袋子里，店员送了消毒水和闰滑液体，睡不着自己绑在熊身上玩一会，就当人了。”
梁越的话说完，气氛又冷了几度。
脸色复杂的叶霖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把紫色棒棒玩具重新放回袋子里，语气掺着某种小心翼翼，“谢......谢谢哥......我很喜欢。”
“不客气。”梁越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尴尬。
“哥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出去乱玩了，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叶霖注视着梁越，他看梁越的眼神带着梁越看不懂的复杂。
梁越只当叶霖准备惜命了，毕竟人嘴里整天说死啊死的，并不代表真的想死，叶霖到底也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当死亡贴近时，能有几人坦然无畏？
“不要乱想，二十四小时内吃了阻断药，你会没事的。”这算是一句安慰的话。
按理来说，发生这种事应该要通知父母的，可梁越没往这方面想得意识，加之叶霖的父母看上去也并非能给予孩子力量的人，梁越有点同情叶霖。
“哥，我运气一直很差的。”叶霖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落幕，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底藏着挣扎。
他看了一眼梁越，看见对方的沉默，随后又习惯性地给自己充好气，叶霖摇了摇头，把低落的情绪甩出脑袋里后，语气就没那么蔫了，“哥，想起来给我送这种东西，真离谱啊，如果把这个装在抱抱熊身上的，那也太邪恶了！不行不行，我才不要装在抱抱熊身上，哥就不能给我买个男体的晴趣娃娃。”
叶霖边低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边重新翻查着粉色纸袋。
“你想要什么样的？”梁越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当然是要XX大大的，屁股翘翘的！”叶霖回答得毫不犹豫，手中拿着袋子里的飞机卑认真观察，他对这些东西也不算陌生，带电的他都被塞过。
正当叶霖欣赏这哥给他买的杯的款式时，脑袋猝不及防被奖励了一颗爆栗子，疼也不疼。
叶霖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的擡眼看向梁越，“哥......”
“不开心的时候就少傻笑，丑死了，没什么运气不运气的，找新的鼓手很麻烦，等没事的检查结果出来，我给你买娃娃。”
梁越走上前，单手半搂着叶霖，胳膊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只用手拍了拍叶霖的肩膀。
某种清晰又深刻的情绪被接受到了，白色的脑袋低了下去，额头几乎要磕到梁越的肩膀，几乎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哥，我要丑的话，你也不好看。”叶霖的声音很奇怪，似乎压抑着什么。
这话说得倒奇怪，可惜梁越是顿感粗心的，他只轻轻拍了拍叶霖单薄的后背。
以至于往后的岁月，脑中浮起这段苍白的记忆，总陷入难抑的伤感。
“好好休息，明天见，大家都在等你。”
“嗯，哥，再见。”
随着梁越的离开，门被重新关上。
*
直到接到魏修远的电话，苏元清才发现魏修远近期在微信上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但他没看到，因为手机置顶了学习和工作上的很多人，包括一些群聊。
苏元清耳朵不好，所以不爱打电话，拒绝通话后，点开了微信聊天的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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