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
等回到膳堂,云见山已经恢复正常,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异常。
伪装自己,是云见山最擅长的把戏,在被人逼着做枪手、自由被限制、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情况下,他靠着完美的伪装麻痹所有人,暗中蓄力,把敌人一个一个解决掉。
晚膳是排骨炖萝卜,凉拌豆芽,杂粮饭,虽然肉少萝卜多,但难得能吃到味道正常的荤菜,大家都吃得十分满足。
吃着美味的饭菜,大家心里都记住了云见山的名字,膳堂急剧上升的伙食水平,以及书院难得的踏青活动,在给大家枯燥的书院生活增加了一抹亮色的同时,也让大家对云见山好奇起来。
徐晨星依旧来找云见山吃饭,云见山没有提前吃饭,谢老没有来,两人就一起吃了饭。
吃完,徐晨星擡眼看向云见山,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尽是道不尽的关切:“见山,你怎么了?”
云见山有些意外徐晨星能察觉出自己情绪不高,不过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没什么事,晨星你别多想!”
徐晨星低下头,温热的手盖在云见山的手上,双手虚虚环住云见山的一只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倒是希望我多想了,只是我能感受到,你不开心,甚至在愤怒!”
云见山身子一震,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好好的,哪里不开心,哪里愤怒了!”
云见山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徐晨星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他整个人在徐晨星面前,仿佛无所遁形。
话说出口,云见山又觉自己语气不太好,缓和脸色说:“抱歉,我语气有些重!”
徐晨星失笑,收回双手,这人啊,就是这样,永远克制、压抑自己,就算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一个人,疏离冷漠中也小心翼翼避免伤害别人,云见山,这样的你,如何让我放弃,如何让我放得下?
徐晨星看向云见山,眼神里毫无保留,满是真诚:“见山,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尽可坦诚、无所不严,我对你,也亦是毫无保留。见山,有时候,你也可以尝试依赖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依赖?云见山面露嘲笑,从被养父养母送回孤儿院,他就不知道依赖这两个字怎么写。
只是当云见山看见徐晨星的双眼,那双里有化不开的关切、散不掉的情意,从他清澈、深邃的眼里,云见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云见山忍不住喃喃道:“是吗?”
“当然!”是徐晨星坚定的声音。
云见山看向徐晨星,笑了,他笑着说:“好啊!”
在徐晨星含笑的眼光下,云见山说了安老太的事情,徐晨星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寒意,伤害古松的行为,徐晨星自是不能容忍。
徐晨星眼带寒霜,语气冷冷道:“见山,这事交给我,务必把她赶出书院!”
有些事,云见山不清楚,但徐晨星年底帮云母理账的时候,可是知道云家一直在给安老太送东西的。
送去的钱物,足够安老太活得很好了,也不知道这老太太为啥非要赖在书院干活?
不过就算安老太离开书院,生活也不会窘迫,对安老太,云家和书院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算安老太这样,大家都只是想着把人赶出书院,而不是追究责任。
为了不错过今晚的好戏,吃完晚饭,云见山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留了下来。
今天不把安老太赶出书院,他睡不着。
膳堂的人得把碗洗了、卫生收拾好、物品整理好,才能休息,所以安老太还得过一会儿,才会去拿东西回家。
其实,除了休沐,书院是不允许杂役随意外出的,基本上吃住都得在书院,也就是个别人特殊,可以每天回家,安老太就是那个特例。
云见山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去找了谢老,谢老见他来很是激动开心,连忙拉着人进了屋。
谢老翻出几本书,递给云见山:“我听闻你要办踏青活动,这书你拿着,去做奖励!你第一次在书院露面,奖品可不能拖后腿!”
云见山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还有谢老的批注,真是有心了,他感激地说:“长者赐,不敢辞,多谢谢老,见山收下了!”
见他不扭捏拒绝,谢老很是高兴,说:“你尊我为长者,我尊你为达者,有趣,有趣,以后啊,我们各论各的!”
谢老豁达,云见山亦然,笑着应是,接着,两人开始下棋。
云见山前世时,时常自己一个人对弈,倒是能应对棋盘上的厮杀,和谢老下得有来有往。
只是,今晚这盘棋注定下不完了,棋局还未明,书院就响起一阵喧哗声。
听见声音,谢老眉心一紧,出了房门,和听见声音出来的何夫子对视一眼。
由于书院住了诸多学子,所以每晚都会有夫子留在书院,以防出现紧急情况,无人主持大局,今夜留守书院的,就是何夫子。
不久,就听见有人敲门,云见山去开了门,来的人是徐晨星和宁文洲,和徐晨星对视一眼,云见山就知道,抓到安老太了。
何夫子问:“晨星、文洲,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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