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见赵文普带人撞门而入,冷道:“薛家人果然没死,私逃天牢,藏匿于此,乃是死罪,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薛况将家人护在身后,握住手里的刀,“赵文普,冲我来便是,休想动我的家人!”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赵文普冷笑道:“薛况,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今天我必杀你!”
他拍了几下手掌,对来顺道:“来人,带上来。”
原来,在赵文普破门而入之时,来顺已经带人潜入后院,抓住了生病的薛老夫人,此刻刀就架在薛老夫人的脖子上。
“老子便先从这老的下手。”
薛况怒道:“赵文普,快放了祖母,欺负老弱妇孺算什么本事!”
薛雁见祖母被抓,急切的道:“赵文普,三司审案的结果还未出,你不能动我的家人,难道你连圣上的旨意也敢违背吗?”
赵文普看了薛雁一看,看到她眼下的朱砂痣,不禁有些失望,“若是薛凝如此对我说,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了这老太婆。”
他冷笑着对薛况道:“薛况,你若上前一步,我便先宰了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放下刀。否则,老子便让这老太婆血溅当场。”
赵文普冷笑着对来顺做了个手势,“来人,给我上。”
来顺手执棍棒上前,对准了薛况的腹部便是一棍打去。
那一棍用了全力,薛况的身体瞬间往后飞出去数丈远,直接被打得趴在雪地里,吐出一口鲜血。
“这第一棍便是为报当日在谢府你殴打公子之仇。”
赵文普大笑道:“好好,继续打!”
“不要再打了!赵文普,你放了三哥哥。”拳头粗的那一棍子打下去,薛况直接被打吐了血,身体摇摇欲坠,倒在了地上。
薛雁哭喊着想要跑上前去阻止,却被赵文普的人死死攥住不放。
而薛家人也被赵府的那些武艺高强的护院控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况被打得。
“况儿......”
“三弟......”
薛家人见薛况为了祖母甘愿被打,也为薛况的大义感动,纷纷落下泪来。
只有赵文普高声大笑,走到薛况的跟前,然后擡脚踩在薛况的脊背上,再用力碾压着,薛况本就受了内伤,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
薛况擡头笑看着声嘶力竭,已经哭成泪人的薛雁,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他强忍着五脏六腑都快要碾碎的痛苦,憋得满脸通红,艰难地说道:“二妹妹,快转过身去,别看。”
薛雁跌跪在地上,膝下雪珠飞溅,她不停的恳求,“赵文普,别打了,求求你你放了三哥哥。阿姐,若是阿姐看到你如此下狠手打三哥哥,她必定会厌恶你。”
“那便等她来了再说,厌恶我好啊,这样我终于能见到她了。”
赵文普却似越要置薛况于死地,他笑得面目扭曲,死死抓住薛况的头发,迫使薛况与他对视。
“要小爷我放过他也不是不行。薛况,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我便可考虑放了你。”
“呸,你休想!龟孙,老子才是你爷爷!要我对你求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爷爷我死也不会向你求饶。”薛况一口血沫子直接吐在赵文普的脸上。
赵文普用手一抹,竟是满手的鲜血混着脏污,更是勃然大怒,“好啊!薛况你有种!不怕死是吧!再给老子狠狠打!打死了便说是薛况畏罪自尽,没有人会追究。”
来顺手握棍棒再次上前,那拳头那般粗细的棍棒猛地打在薛况的背上,棍棒顿时断为两截,薛况也被彻底打倒在雪地里。
“不要啊!三哥哥!”薛雁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失声痛哭。
只见薛况一口鲜血喷出,皑皑白雪中顿时留下一片刺眼的鲜红,薛况重重地倒在地上,脸贴在雪地里。
薛况却勾着嘴角,笑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断了,身体却变轻了,他双瞳涣散,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
“二妹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祖母,照顾好家人。”
薛雁见兄长被打成这样,她心都要碎了,
她一口咬在紧抓着她的那个护卫的手臂上,用力的挣脱束缚,跑向薛况的面前,跪在薛况的面前。
“三哥哥,你怎样了?三哥哥,你说话啊,三哥哥……”她将薛况抱在怀中,哽咽道:“三哥哥,你不要吓我,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搂着薛况的脖颈,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可鲜血不断从嘴角往下流,鲜血却便越擦越多,两袖斑驳,上面都是薛况的血。
“三哥哥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见薛况背后都是血,她想替他检查伤在哪里,想知道他伤得如何了,可手还未碰到他,便颤抖个不停,她终于哭倒在薛况的身上,“三哥哥快醒醒,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不能食言,你起来啊!你不要吓我啊,三哥哥同我说说话。”
薛况原本重伤昏迷,却又被疼醒来,他呕出一口鲜血,见薛雁哭成个泪人,他伸手替她抹去眼泪,“二妹妹别难过,三哥哥没事了。”
好像他的骨头断了,身上无一处不疼的。
薛雁大喜过望,擦去眼泪,“三哥哥好生歇息,这一次换妹妹来保护哥哥。”
他搂着薛况的身体,像从前三兄护着她那样,将他护在怀中,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护着他免受棍棒之苦。
“看到你们这般兄妹情深的模样,可真叫人感动啊!只不过……”
赵文普话锋一转,笑道:“薛二小姐原本是我大哥的心上人,可却在大婚之夜跑了,我大哥伤心难过,借酒消愁,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大哥如此难过。你原本是我的嫂嫂,我们便是一家人,我也可考虑考虑看在我大哥的份上放过薛况。可你害我哥沦为笑柄,在京城擡不起头来。我大哥那么好的人,你凭什么抛下他!”
赵文普轻笑了一声,“我本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便只打断他的双手双脚,可如今……啧啧啧,你辜负了我大哥,老子要他的命。”
赵文普高声道:“来人,给老子拉开她!”
薛雁却紧紧抱着薛况不放,将他死死护在怀里,她不能再让三哥哥被打了。
她拿出宁王的令牌,“宁王殿下的令牌在此,你们谁敢上前!”
见到她手中玄铁所制的令牌,看到宁王这两个大字,的确震慑住了赵府的护院。
“宁王府的令牌在此!还不快快退下!”
赵文普特意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眼那令牌,心中惊讶难道宁王就在附近,他惧怕宁王,听到宁王的名字便出自本能感到害怕。
可他接到的消息是宁王已死在青城山,肃王已经让那些北狄和东夷人联手刺杀宁王已经死了。
有人亲眼看到宁王死了。那这令牌自然也就不足为惧。
赵文普突然笑了,“薛二小姐胆敢弄个假的令牌来糊弄我!伪造宁王府的令牌,一样是死罪!”
“再说宁王自身难保,他还回得来吗?”
宁王今夜才回京,回京便夜闯赵府抢亲,可他来无影,去无踪,赵文普和肃王勾结,以为宁王死在了青城山,他不知宁王已经回京了。
他一把捏住薛雁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来,“这张脸倒是和薛凝生得像,不愧是孪生姐妹,可惜你连她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满腹算计,诡计多端,你比不上她。”
薛雁却道:“姐姐看重家人,若是她知道你伤害她的家人,她必会恨你。”
赵文普笑道:“是啊,她定要怨我的,但她已经嫁给了宁王,我再也见不到她,但倘若她怨了我,或许就能来见我了,对,有你们在,她一定会来见我的。”
他松开薛雁,见到那张和薛凝长得十分相似的脸,笑得疯狂。
“那我就再打得狠些,打得越狠,她定会越着急来见我了。”
“赵文普,你疯了吗?”
赵文普如痴如醉,状似疯魔,没想到他竟然对姐姐的执念如此深,竟然用这种方法让姐姐来见他。
他见薛雁挡在薛况的面前,怒道:“不让吗?那便给我一起打!”
正当顺手中的棍棒正要打在薛雁的身上。
薛远站出来阻止,“慢着!”
赵文普朝薛远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丞相大人吗?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薛远不理会赵文普话语中的讥讽,怒道:“赵三公子应是有所误会,老夫并非是想逃,而是打算主动前往刑部大牢。昨夜,地牢中突然闯入一伙贼人作乱,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竟将老夫和家人掳来此地,老夫自知三司并未结案,自是不便在此处停留太久,便主动回到刑部牢房,想对赵大人请罪。等三司会审的最后结果,等陛下的旨意。”
赵文普突然一愣,看向来顺,笑道:“他说的话你信吗?”
来顺哈哈大笑,“当然不信了,我看分明是你们薛家人畏罪潜逃,趁乱越狱才对。”
赵文普笑道:“你们看,他都不信。分明是你们薛家人卑鄙,趁乱越狱,藏于这间宅院中,伺机逃走。本官身为锦衣卫千户,有追捕人犯之责,协助刑部将你们缉拿归案。”
“至于他!”薛况指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薛况,“杀人潜逃,阻拦本官办案,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再给我打!”
他居高临下看向薛况,“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即便打死了,那也是为民除害,死有无辜。”
“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薛老夫人突然笑了,她看了孙儿一眼,又看向薛雁,眼中满是不舍。
“你们赵家做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会遭报应吗?”
她看向薛况,眼神柔和慈爱,“况儿,祖母曾经瞧不上你,觉得成天不务正业,还染上了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可如今祖母觉得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是祖母错了,祖母向你道歉。”
薛况听了薛老夫人的话,更是热泪盈眶,虽说被打成了重伤,浑身剧痛难忍,可得到了祖母的认可,他觉得心里暖暖的,热血沸腾。
薛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拄地,挺直了脊背,轻轻拭去眼泪,不舍得看的薛家的子孙,整理了身上的旧衣裳,看着漫天纷飞的雪花。
走向前去,一头撞在刀上,抹了脖子。
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心想这是她能为薛家的子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祖母!”
薛家人悲痛大哭,齐齐跪在地上。
大雪越下越大,落在祖母的身上,像是要为她轻轻盖上那薄薄的被褥。
薛雁跪在地上,重重地对祖母嗑了三个响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祖母死了,薛况却是再无顾忌,突然飞身跃起,去捡地上的绣春刀,持刀飞速扑向赵文普。
他出手太快,赵府的随行没能来得及挡住他,吓呆了,赵文普也吓得呆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那把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他惊慌失措,吓得差点跌倒在地,“薛况,你不要冲动,你已经是杀人钦犯,要知道杀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便是罪上加罪,得凌迟处死,还会祸连家族。”
薛况双眸通红,“老子什么都顾不得了,赵文普,你害死祖母,老子先剁了你!”
赵文普颤声道:“分明是那老不死的自己撞死的。”
赵文普的话更是激怒了薛况,他抓过赵文普的手腕,狠狠将他的手掌压在地上,“在杀你之前,老子先剁你一只手!”
眼看着那刀尖离手掌只有一寸,刀尖就要刺进手掌中,赵文普吓得大叫,“别剁我手,我放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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