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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第60章

画像中的女子与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描落樱妆,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女子坐在秋千架上,只是不似她那般面色苍白,满脸病容,也不似她那般体态纤瘦。

画像中的女子眉眼温婉柔和,与柔妃的这种故意装柔弱的不同的是女子五官精致明艳,气质却是偏温柔柔和。

“多谢月妃姐姐。”

柔妃凝香从紫苏手里接过画像,送走了紫苏,并关上了宫门。

柔妃却像发疯似的扑了上去,从凝香的手里夺过画像,将画像撕得粉碎。

她在人前装柔弱,将自己的真面目隐藏在这柔弱的外表之下,可只有一看到这画像中的女子,她便瞬间破防,甚至会发疯。

画像中的女子是长公主霍敏,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可燕帝却至今难忘,长公主就像是扎在皇帝的心里的一根刺,永远折磨着他,磨得他的心脏血肉模糊,那根刺便也永远扎进了她的心里,永远提醒着她,她因长相有几分像长公主,一直被当成替身,而这些年燕帝对她的宠爱,也是因为这张与长公主相似的脸。

她恨这个女人占据着燕帝的心,却又为了得到燕帝的爱,她穿着长公主生前最喜欢的衣裙,描她的落樱妆,跳她最喜欢的舞。

而每一次和燕帝同床后,他将她抱在怀中,却在睡梦中唤着阿姐,他无视她的腰伤,每日都要看她跳舞,便是因为长公主曾在梅林一舞,让燕帝至今难忘。长公主活着她比不上,死了更是让燕帝永远将她记在了心里。

在紫桂别院,她曾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熟悉霍敏的一举一动,因此也将她的一言一行学的最像,她每天描着落樱妆,站在镜前之时,她甚至忘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今日,宁王受了鞭刑,月妃心里不痛快,便送来这幅画像让她也不痛快,用这幅画像来提醒她不过是个赝品,她只是长公主的替身。

她气得摔茶盏,怒道:“月妃这是公然与本宫宣战了,好啊!本宫便奉陪到底!她不是一直在查当年皇太子一案的真相吗?可真相她真的能承受得住吗?不仅如此,本宫还要一步步拔了霍钰的羽翼,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她的面前。”

而正在柔妃撕碎了画像发狂之时,凝香听到门外的动静,提醒道:“娘娘,好像有人来了。奴婢先去看看。”

柔妃摆了摆手。

不一会儿,凝香便赶紧进来提醒道:“是陛下来了,看来陛下并未宿在月妃的宫中,看来陛下这是放不下娘娘。可见在陛下的心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柔妃得知燕帝前来,心中大喜,赶紧对镜自照,添补妆容,急切地问凝香,“好看吗?这胭脂是不是太重了。陛下不喜太浓的妆容。”

“娘娘是最美的。”

柔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赶紧迎出去。

见到燕帝前来,柔妃红了眼,眼含委屈道:“陛下今夜不是去陪月妃姐姐了?怎得空到臣妾这儿来?”

待柔妃走近,闻到燕帝身上的那阵酒味,突然变了脸色。

他喝酒了。

那股浓重的酒气,他那猩红狠厉的眼眸表明他已经喝醉了。

柔妃最怕他醉酒,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柔妃退,燕帝便踉跄着往前,“阿姐,你为何不看朕!”

“阿姐,他都已经成了个废人,你为何还要对他念念不忘,难道朕和你五年的感情居然比不过一个谢玄吗?”

燕帝脚下不稳,险些摔了出去,柔妃还是不忍心,上前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小心。”

燕帝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摩挲着她的脖颈。

柔妃痛苦地闭上眼睛,每一次他喝醉,受折磨便是自己。

突然,他一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眼眸通红,似发了狂,“你根本就不是她,她根本就不会关心朕,更不会给朕好脸色。朕将她囚于紫桂别院,她绝食,自残,还妄想刺杀朕,她骂朕,诅咒朕,她过她对朕恨之入骨。还说绝不会生下那个孽种。”

“她管朕和她的孩子叫孽种。哈哈哈......”

柔妃拼命想要掰开他的手,可却被他死死嵌住,无法挪动分毫,情急之下,她只得学着长公主的语气,轻唤他,“阿绍弄疼阿姐了。”

她会模仿各种鸟兽的语言,自然也能轻易模仿人说的话。

况且她曾在紫桂别院,在长公主的身边半年,自然能将长公主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阿绍不是最喜欢阿姐跳舞吗?阿姐便跳给阿绍看,好不好?”

果然,燕帝不再暴怒发狂,终于安静下来,用力地将柔妃抱在怀中,“阿姐不要离开绍儿,阿姐不要离开朕。阿姐不要背叛朕,好不好?”

柔妃轻柔地拍着燕帝的背,“好,阿姐永远都不离开。”

见燕帝终于镇定下来,柔妃对凝香使眼色,凝香便暗自将香炉中的迷幻草撤了,她关门出去,让那些守在殿外的宫女都进来,宫女们很快将一地的狼藉都收拾干净,深吸一口气,为柔妃抚琴伴奏。

“阿姐再为阿绍跳只舞。”

燕帝似透过柔妃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温柔的点头,道:“好。”

柔妃起舞,宫女在一旁抛洒梅花花瓣,就像是当初在梅园中长公主跳的那场舞,她脸上漾着明媚的笑意,看向自己的恋人,她是那般的美丽惊艳,令他一生难忘。

但那支舞却并非为他而跳,那天她和谢玄成婚后,入宫给太后请安,途径梅园,便折了一截花枝开始翩翩起舞。

谢玄擅吹箫,以箫声伴奏。

燕帝只能躲在茂密的花枝后,偷窥着阿姐和谢玄夫妻恩爱和睦的场景。

他记得那天阿姐笑的可真美,眼中似有星河闪烁,但阿姐从未对他那样笑过,可阿姐从来都是他的,他要将她占为己有,只有他一人才能拥有那样的笑。

突然,燕帝皱眉道:“柔妃既然那些想学阿姐,这支舞便跪着跳完吧!”

折腾了一宿,柔妃也跪着跳了一宿的舞,才终于将燕帝送走了,每一次他醉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眼中只看得到她的燕帝,身体里似藏着另一个灵魂,一旦那个灵魂苏醒,他便会变得疯狂,偏执,甚至暴戾,变得可怕。

这一夜过后,她的腰却再也直不起来,后腰的伤处似要疼得快要撕裂断开。

她疼得满头大汗,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加之昨夜燕帝并无节制,她的腰伤更是雪上加霜,凝香见柔妃如此痛苦,自是心疼不已:“娘娘,奴婢拿药草帮您熏一熏吧?”

柔妃擡眼看向凝香,有气无力道:“你走进一些。”

待凝香走近,柔妃却“啪”地一声,用力扇在凝香的脸上。

凝香捂着脸,跪在地上,“请娘娘恕罪!”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凝香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不知。”

“你不该对陛下用迷幻草!虽说只有这少量的迷幻草,可吸入这迷幻草后,若受到刺激,便会使人发狂,事关陛下的安危,不可出半点差错。”

可凝香心想,若当时她不用迷幻草,娘娘可就要被燕帝给掐死了。

柔妃似看穿了凝香的心思,“即便是陛下真的掐死本宫,也不能让陛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再说,我只要还顶着这张与长公主相似的脸,陛下便舍不得杀我。”

后腰被那药草熏过之后,她也总算没那般痛入骨髓,便对凝香吩咐道:“让萧炎关注着宁王的一举一动,薛家人必死,除了薛家人,还有月妃和薛雁,本宫要让所有宁王失去一切,失去一切他在乎的人。”

凝香道:“如今证据确凿,皇上也下令要将薛家全家处斩,依奴婢看,薛家人必死无疑了。”

*

容华宫中,薛雁累了整整一夜,虽说腿上没怎么使力,但腰酸得快要直不起来了。

温泉池边有可供休息的小榻,她的腿受了伤不便行走,霍钰便将她抱到那小榻上,看着她撑着腰,喘着气,笑道:“看来雁儿需要多练习。”

薛雁没好气地瞪了霍钰一眼,“王爷,你还说。”

都怪他,昨夜一直缠着她,他背后有伤,不能用力,所以用力的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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