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你说话好甜! 宝贝你好辣
夏日绿意更浓, 树枝摇曳,绿荫遮下,是由浅入深的色彩, 搭配虚无飘渺的意境,美美钩织着夏天的生机…
幸村腿上摊开雪白的画册, 笔触“沙沙”作响,鼻尖是清新的花草香气, 慢慢冲走他从医院带出来如附骨之蛆一样让他难以忍受的阴霾。
他安静的时候更像一桩精美的塑像, 优美的笔触勾勒出精准的线条,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 流连在他优美的侧颈上,跳跃在他密长的睫毛…
他今天的「模特」很乖巧,一动不动地让他描摹,趴在石头上,强壮而坚硬的外壳让它看起来体大而威武,独特的触角更是轻巧别致。
“辛苦你了”, 幸村勾勒完最后一处细节,温和和它道谢。
“真了不起呢”
……?
“这只体长达95毫米,宽约是…38毫米,呈长椭圆形, 脊面十分隆拱”
“颜色通身是深棕褐色,头部较小;触角…竟然有10节, 鳃片还是3节的孩子”
一道陌生而低沉的关西腔调响起,暗含着激动和难掩的兴奋,幸村停下手头的笔,转头看向来人…
…糟糕,好像打扰到人家作画了!
白石察觉到自己的轻率, 顿了顿,轻咳一声,用不太自然的语调解释道:“不知名君,抱歉了,我看这个孩子不自觉看入迷了”
幸村扫了眼他手上的白色绷带,温声道:“无妨,这个孩子很乖巧,确实很容易让人看入迷”
“不知名君果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只小仙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都是个超级棒的家伙”
“小仙…”,幸村低声道,“这是这个孩子的名字?”
“不是哦,它的大名是独角仙,学名称双叉犀金龟,又称兜虫,或者你可以叫它兜兜”
白石用那只满是绷带的手,撑着下颌,目光直直地注视着石头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贴近它,又生怕惊动它:
“在不同条件下它还会变色,像在我们关西,小仙是深蓝色的…”
对方侃侃而谈的模样,应该是很喜欢甲壳类的生物,手上缠着绷带,却又不像受伤的样子,大概是某种训练:
“你是专门为这个孩子而来的?”,关西地区离东京,可是有相当长一段距离…
“也不全是”,白石浅蓝色的袖口松松挽起,丁子茶色的发尾微微上翘,眉毛闻言耷拉了下来:“因为家里也有一只差不多的孩子…”
“想给那个孩子找个同类的玩伴么”
“嗯嗯——但一想到这个孩子的家人在这边,当然,也有可能它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我明白的”,幸村侧过视线,目光投向那个强壮的孩子,涟漪层层:
“这些可爱的孩子总是很容易让人挂心,又不能忍心剥脱它在外自由自在的天地”
“就是这样的,不知名君心思真是好生通透呐”,还是个温柔细腻的好少年!“遇上这个孩子,证明今天一定有运在”
“它算是今天意外的收获”
意识到对方指的是画册上作品,白石栗色的眸光,聚起后直接星光点点,惊叹道:“好厉害的笔触”
“每一处细节都完全拿捏到位了,这个体型比例,触角的角度什么的,全都刻画出来了呢!”
“不介意的话,用这个留作念想如何?”
“咦?”
“不能当玩伴,至少让它和东京的孩子打声招呼”
通讯工具提示声响起,幸村对另一边的人已有所预料,起身和对面的少年告别。
树叶婆娑,夏风微凉,风吹过他手上细腻光滑的画纸,白石回过头来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眸底划过一起茫然…
…不知名君看起来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伤脑筋呐,早知道应该自报家门,再问过对方的姓名,“小仙二号,你说呢”
小仙二号整个身体瞬间换了个角度,只留给他一个高冷的屁股,磨磨蹭蹭地打算刨坑退场…
“再聊会天怎么样,这么快就要回家吗,天色还很早呢”
霹里咕噜,好吵兜嘞,要刨个新坑继续睡大觉!
“嗯嗯——这边的太阳也很暖和哦,真的不再聊会天吗!”
就知道吵吵吵!看兜角撞绝招,原地使出挖地洞,跑路!跑路!
“你是小姑娘吧”,白石脸几乎要贴到它消失的洞口了,深情地挽留道:“强壮的小姑娘,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跑得也太快了吧!
……
“《游艇上的午餐》是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晚期的得意之作,但在此画之后,雷诺阿逐渐放弃专注在制造光影的呈现,而趋向于较平实的描绘。”
幸村和赤司游走在一幅幅光影交叠的油画面前,前者眸底的流光溢彩逐渐掩不住,用低缓轻暖的语调慢慢为身旁人介绍道:“印象派画作,习惯于用变化的色彩渲染阴影、暗面、亮面和高光,而不是简单地加入中性的白色、灰色和黑色,但即便是朴素的色彩也能呈现出生动的效果”
赤司看着对方难得的情绪外露,再加上特定的会展风格,大概知道迹部的雷阿诺画集是为谁准备的了,目光贴着面前的彩色画卷,适时评价道:“它们的生命,有时就像它试图捕捉的光效一样转瞬即逝”
幸村莞尔道:“赤司也了解印象派绘画?”
“只是有所耳闻”,艺术领域的知识,他通常是作为常识储备,事实上,自己涉略更多的是将棋、围棋、国际象棋、黑白子棋之类的,因为有输有赢……
目光擦拭着眼前这幅光彩夺目的画卷,苍白纸卷上透露出的淡淡暖意直教幸村沉沦,光暗重合的处理很细致,让这幅美景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明丽和朦胧…
幸村:“有些事物,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它们身上在发光”
“热爱很容易引人沉沦”,想起那颗乖巧温顺的篮球,赤司有些感同身受道,“它们身上拥有无穷无尽的温度”
…也只有极致,才能配得上这份热爱和温度…
幸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接着道:“也只有极致的完美,才能配得上这份热爱和温度”,譬如自己的网球。
…赤司压下眼角,将余光从他身上移回——对方似乎总能刚好压到他的所思所想…
……
画展已经逛完,幸村带着对方走出来,适时察觉到对方今天情绪有些异常:“篮球队最近很让赤司操心?”
“还好,那些家伙有些精力过剩而已”
“加重训练量也拿他们没办法?”
“累趴下的时候有效果”
“可以试着延长这个效果,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在往这方面做些调整,但那些家伙总是颇有怨念”
“大概是怨念赤司的训练量太轻了”
“…说的也是!”
黄濑和黑子挤在宣传牌立后面,定定辩清上面的文字:印象派の展覧会
“虽说篮球队周末没有训练赛,但赤司这个大忙人竟然有空出来看画展,难道是…约会?”
“出来了黄濑君!”
“赶紧躲起来,小黑子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淡定”
“碰!”
黄濑顺势抓过快要倒下的立牌,往自己和黑子身上一盖,强行遮掩过去,殊不知那立牌根本没有他高,金灿灿的发丝在日光下耀眼得不行!
赤司:“……”
“……”,原来不止自己的部员闹腾又没眼力见,看样子,是所有部员都普遍闹腾又没眼力,相较之下,自家的部员是最乖巧温顺的,这个认识让幸村心情不免有几分愉悦,修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篮球队的队员,情绪会不会偶尔大起大落?”
赤司带着对方换了个方向前进:“要看大起大落到什么程度,沮丧和颓唐还是避无可避的”,
“比如说…”,幸村眉心微微蹙起:“会动不动就哭之类的…”
赤司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玻璃窗,清晰的倒映着自家队员扯着立牌挡在身前,亦步亦趋地跟着,目光压下:“我倒是很想把他们弄哭,奈何他们性情太过坚硬!”
…其他人哭也就算了,迹部那家伙要是哭,百分百是演的,赤司嘴角勾起,仿佛已经亲眼看到某人哭泣的模样:“迹部哭了?”
“…他性情也很坚硬”,幸村还记得给自己部员留几分薄面,尤其是在所谓的…对家面前…
“真是可惜,有人能做到的话,我会带着雪丸亲自上门拜访致谢!”,
“…毕竟他完成我多年来的梦想!”,雪丸这几天心情不佳,自己合理怀疑,又是伊丽莎白惹它生气了!
“……”,看样子篮球队在这方面没有相似的烦恼…
黄濑强行拽着黑子慢慢挪啊挪,等再次悄悄从立牌后面探出头来,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跟丢了?不应该呀!”
“黄濑君,恕我直言,你这种跟踪的套路太过于蹩脚了,被赤司君发现…”
“不会被发现的小黑子,你不说我不说…”
“已经被发现了!”
……!!!
黄濑猛然擡头,左顾右盼,黑子直接将他的视线转了个方向,“这边!”
……一口气对上两双探究的目光,其中一双冰魄色还那么眼熟…
…冰帝的冰美人…部长,怎么会是个男的!
……
今天冰帝网球部的监督,一改往日的“甜宠”风,开始大杀四方!
慈郎痛苦地揉了揉手腕,“迹部今天好凶哦,还不如让部长赶紧回来呢”
宍户:“你不懂,忍足说这叫沉浸式状态,意味着迹部已经完全化身成部长的模样了!”
“他明明是怕小白打他屁屁!”,今天训练量没完成的人,都会被打屁屁,看忍足今天一整天都勤勤恳恳就知道了!
“距离部活结束时间还有五小时,您的训练量还有五倍,岌岌可危!”, 某白机器人话音刚落下,钛合金材质的手臂高高扬起,在日光下泛着残忍的光芒,“或许我应该给您一些动力,我尊敬的前任!”
“…敢碰本大爷一下,本大爷就拆了你”
迹部嘴角微微抽动,他正在做俯卧撑,汗液完全浸透了他的队服短衬,但即使是这幅狼狈的模样,大爷依旧坚信他是最华丽且放荡不羁的!
…啊嗯,再坚持一把,他的第六块腹肌马上就要横空出世了,到时候要狠狠帅炸死对头!
某白机器人低声轻轻且温和地羞辱他:“您办不到的!”
…这个语气和论调真是和死对头一样可气又可恨!
“…离本大爷远点!”
某白机器人紧紧盯着他的臀部,有些可惜道:“您真的不需要来些动力么?”
“啰嗦的东西,你的系统完全按照他的喜好长歪了,本大爷迟早把你拉回去清除数据”
某白机器轻蔑地勾起不存在的嘴角弧度:“可数据告诉我说,你认为最高权限的人格魅力十分令人着迷!”
“您爱得死去活来!”
“……”,他的零花钱就造了这么一个尽胳膊往外拐的玩意,真是越想越气,胸口直堵气!
丸井刚和忍足打完双打,佯装全然不在意地问他:“你们是怎么说动幸村休息的?”
…本天才也不是很想知道,本天才就是好奇而已!
“你以往都是怎么说服部长的?”
丸井话在嘴边溜了一圈,“本天才就…一直用强势且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反省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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