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
“什么?”
殷灵栖忽的一怔, 擡起头:“你确定?”
别枝雀支吾几声,道:“应当是吧……”
“那件项链一直被慈姑收在房中,我不过离京半载, 怎么就流落到外面了。”
殷灵栖坐起身来:“公主府失窃了?也没见着信上提过这回事。”
空旷的楼阁内陷入寂静,萧云铮报价之后,无人再竞价, 这一局看起来毫无悬念。
齐五递了个眼色, 示意手下可以一锤定音了。
“一百五十万两。”
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在场众人微愣了下, 将目光齐齐投向声音来源——那位撂了帘幕的神秘买主的所在位置。
牵机变了声线代公主报价,言毕,俯身低声道:“公主,应当可以拿下……”
她话未说完——
“三百万两。”
对面不紧不慢地将价格直接擡高两倍。
楼内宾客轰的一下被震惊了, 开始交头接耳, 纷纷议论起来。
“早就听闻辅国公府世代勋贵, 富贵不可言,而今看世子亮出的手笔如此惊人, 可见所言非虚。”
“这件首饰不是昭懿公主的旧物么, 世子与公主向来不对付,花这么高的价买回去做什么,报复旧人?”
“我猜也是, 豪掷万两博自己一乐吧。”
牵机神色一变, 低头正要征询公主的意思。
“三百五十万两。”殷灵栖平静道,“加价,跟他打,继续追加。”
“可是公主, 这已经远高于竞拍价了。”
“无妨,记太子账上。”殷灵栖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坐在一旁的太子冷不丁被点到, 怔愣了下。
“太子殿下,这……”东宫侍卫面露难色。
殷承佑摆了摆手,道:“无碍,妹妹喜欢便好。”
这对兄妹,一个敢要,一个好脾气地给予。
东宫侍卫被太子对皇妹的纵容态度惊到了。
这也太宠昭懿公主了吧。
牵机依公主的吩咐,擡高报价。
“七百万两。”
她这般声音刚落一瞬,对面紧追着再度将报价翻倍。
全场哗然色变。
哪有这么强势的拍卖方式,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出手阔绰来形容了。
“萧征,你疯了吗!”汝阳王见势不对,试图阻止。
萧云铮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抵着唇沾过的地方慢慢打着转,平静道:“我很冷静。”
“你……”汝阳王不知说他什么好。
“公主还要继续跟着加价吗?”牵机问。
东宫侍从瑟瑟发抖,心疼太子的私库。
殷承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退下。
“加什么加,再这么丧心病狂地打下去,好处都让博古斋这个中间户给赚去了。”
殷灵栖目光微动,她抵着下颌沉思,有些发愁。
“笃”的一声。
手心握着的笔蓦地被拍在了桌案上。
殷灵栖一个没忍住,失手将笔拍飞了出去。
那杆笔穿过帘幕中间缝隙,落到众人的视野里。
“呦,脾气还挺冲。云铮,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辣手摧花不懂谦让,惹恼了人家。”
汝阳王摇着折扇调侃他,一转头,话音蓦地停住了。
萧云铮面色一沉,紧紧盯着那杆笔,眼神晦暗。
“你……你也生气了?”殷珩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试探。
“没。”萧云铮拿折扇拨开他的脸,嫌汝阳王挡了视线。
他的目光投向对面那间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雅阁。
不知心底在算计什么。
全场被这豪横的手笔震得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出价去陪萧氏世子赌一局。
拍卖行当的伙计一锤定音,这件首饰以本场拍卖的所有藏品中的最高价成交。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局终于结束了。
殷灵栖趴在桌上,枕着双臂。
她脑子很活络,当即另辟蹊径,同别枝雀耳语:
“蛊香是你制的,可还有什么解药吗?”
她打算消除蛊香的影响,如此一来,即便首饰落入萧云铮手里也没什么。
没人希望自己悲剧的过往,会被更多人人知道。
重生后,殷灵栖的性情中存在着一种残忍。
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她会无意识地竖起刺,将试图靠近自己的人扎得鲜血淋漓个透。
可以有人受到伤害,但那个人一定不能是她自己。
极致的利己思维。
她想,如今的她可能永远也学不会温柔。
别枝雀摸了摸脑袋,朝她点头:“这倒是有解药,你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等我一会儿啊。”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跑到角落里炮制。
藏品一件接着一件,陆续以高价成交。
殷灵栖坐在那儿听着,逐渐愉悦起来,心情大好。
“妹妹怎么这么开心。”殷承佑问。
“今日的银子进账了,当然开心。”殷灵栖同他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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