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谢子督嘴角一抽。
池北望还真的没说自己是在哪里看的电影。但是他当时话里话外都在引导人往自己在家的方向想。
谢大影帝被池总没毛病的逻辑带偏了半秒, 没好气地飞去一个眼刀。
不过说来奇怪,之前将近十年没碰面谁都不觉得有什么, 而这次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已,他居然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
因为这点儿错觉,谢大影帝难得没骂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好像是中午?不记得了。”
池北望目光漫不经心扫过谢子督的戏装,草草欣赏了下仙气飘飘的戏装被水沾湿后底下透出的一点肌理线条,又啪地收回,正人君子似的将伞往前一送:“哥,教训的话回去再说, 我都听。但是现在风大雨大, 先让我送你回去吧。”
谢子督话涌到嘴边,面无表情地咽了回去。
天昏路暗,气温骤降,冷得人脑袋发昏, 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衣着单薄的剧组众人顾不上其他,纷纷钻进车里。
装满人的车率先荡着音乐声离开。
曾明敬有心想跟池北望说两句话, 但池北望跟谢子督留在后方,归祺瀚又非要跟池北望一辆车,导致他们一行人堵在了最后。曾明敬只好先跟导演坐上前一辆的车离开。
这群人挂着水走进俱乐部中心, 十分体面只剩下三分。
姜老板领着俱乐部内服务生端着姜汤出来,笑容可掬地招呼众人:“各位先喝汤, 山里气温低, 别再着凉了。里面有两间换衣间可以换衣服。”
他面露歉意:“不过今天这个情况有点突然,店里现在能换的衣服剩下不多了。”
“没事没事,他们自己带了衣服。”剧务叹了口气。
演员们随身带着换穿的常服, 处境相对要好。其他工作人员大部分是穿着自己的短袖短裤出门的,只能让部分员工去换衣服, 剩余的挤在暖气旁边烘干衣服,顺便取暖。
剧务勉强解决衣服的问题,又蹲到门口边打电话边头疼——避雨的问题解决了,就寝的问题却没法通融。
俱乐部只剩两个空房间,打地铺都睡不下。
助理凑近剧务组长,汇报道:“优优姐不想打地铺,在那儿闹着要回酒店呢。”
“让她闹,反正走不了。”剧务烦躁道,“天气预报说今晚持续降水,警示标红得快发黑了,下山的路都封了,她有那胆量让她自己回去,正好省一块空地。”
“是啊,我就跟她这样说的......”助理察言观色,商量道:“要不我们问问老板客厅能不能打地铺?这儿客厅环境也还可以,有地毯有空调,收拾收拾是干净的。反正他们平时拼完酒都爱往地上睡。”
剧务:“......也行。”
两人没注意到他们后边路过一个子高挑的人。
胡苼从厨房端着新毛巾和热姜汤出来,哼着小调准备去顶头上司面前献献殷勤,路过玄关,碰到了池北望。
池北望擦着发梢,屈指往门口方向一点:“我刚才听他们剧务说房间不够,要跟老板商量在客厅打地铺。”
“......”胡苼嘴角一抽,下意识想象出自己睡在舒舒服服的大床房,而谢子督在外面客厅打地铺的场面,当下打了个冷颤,“我去跟祺瀚他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腾几个房间。”
“行,去吧。”池北望十分满意,伸手接过新毛巾和热姜汤,“这个我来。”
胡苼:“?”
他眼睁睁看着池北望远去,默默翻了个白眼。但为了为了不让谢子督打地铺,胡苼还是回去找归祺瀚一行人聊腾出房间的事情。
南岭越野俱乐部中心供给给客人住的房间参照四星级酒店双人房布置,一个房间内有两张床。这帮少爷原先一人一间房,住起来绰绰有余。现在只要两人一间房就能腾出去一半的空房间。
他们大概是活一辈子就没做过几件比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大的好事,现在稀里糊涂救了一大坨剧组的人,正自豪感顶破胸膛,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胡苼开口的时候,他们没多做犹豫就答应下来。
等池北望送完毛巾和姜汤回来,这帮人已经开始抽签分配房间了。
归祺瀚咋咋呼呼地冲向池北望:“池爷,我跟你睡。我这辈子是不敢跟他们一个屋了!”
这帮人立马爆出吁声:“不带这样的,说好了抽签啊!”
一人喊道:“就是啊归少——大老爷们儿不都这样!”
另一人说:“大不了我这次脱袜子!”
归祺瀚:“去你们的!”
池北望不急不忙地拉开他的手:“怎么了?”
归祺瀚说:“一言难尽。”
一群大老爷们,多多少少有一点儿邋遢毛病,他们在家又都是一呼百应的主,因此没有几个会主动妥善收拾自己的。
但归祺瀚虽然混不吝,却有个在他们面前显得非常清新脱俗的习惯——洁癖。
归祺瀚跟他们混久了,对这些人的个人卫生的嫌弃刻入了骨子里,还十分记仇,到现在都记得谁谁谁小时候上他家玩,往他最喜欢的卡通床单上拉了一泡尿。
“看不出来啊。”胡苼啧啧称奇,想起自己前不久才随便把二世祖一身邋遢扔到床上,顿时升起了点儿微妙的愧疚。
归祺瀚抓了抓头发:“反正就这么一回事,老子是绝对不会跟他们睡的!我就决定我跟池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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