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影，形态各异。
有的是他初临这个世界，于顾家后山觉醒系统的少年。
有的是他第一次截胡气运之子，展露锋芒的青年。
有的是他横压当代，镇杀禁忌存在的身影。
有的是他立于不朽巅峰，逆转终极浩劫的背影。
他经历的每一个刹那，他做出的每一个选择，他在不同时间节点、不同平行因果中的“存在证明”，此刻都化作了真实的道身。
亿万道身，无穷无尽。
它们汇聚成一条横贯虚无的璀璨长河，每一个道身都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存在”锚点，死死地钉在时间线上。
“我便让我的‘存在’，遍布所有过去、现在、未来。”
“乃至，你无法触及的‘可能’！”
顾长卿的声音宏大而淡漠，亿万道身齐齐开口，声震虚无。
那条由“过去”组成的洪流，反向冲刷着【虚无之主】的意志，将那些被篡改的因果，重新拨乱反正。
【虚无之主】那亘古不变的意志，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震荡。
它发现，这个异数的存在，已经厚重到无法从任何一个单一的节点去撼动。
他的“过去”，已然自成一体，化为了一段不朽的历史。
策略再次改变。
既然无法从根源上抹除，那便从当下直接吞噬。
【虚无之主】不再进行那些精巧的操作，而是展现出它最原始、最核心的本能。
吞噬！
霎时间，整片虚无战场都向着顾长卿和他开辟的“存在领域”挤压而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要将一切“有”，都化为自身一部分的绝对贪婪。
顾长卿的“存在领域”在这股力量下开始剧烈收缩。
从周身三尺，到一尺，再到紧贴体表。
他身周那亿万道身所化的长河，也在被疯狂地吞噬、消解。
顾长卿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可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之前的“否定”与“抹除”，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攻击。
而现在的“吞噬”，却更像是一种……本能。
一种需要“消化”的进食本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顾长卿的脑海中浮现。
既然你能吞……
既然你将我视作“果实”……
那我这枚【万古轮回印记】，其本质是“投资”与“返还”。
是否也能反向将你这“虚无”，作为投资的对象？
一念及此，顾长卿的心中再无半分压力，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兴奋。
他决定赌一次。
于是，他故意示弱。
他主动收缩了“存在领域”的防御，任由那股吞噬之力侵蚀他的道体。
他的身躯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裂痕，仿佛随时都会被虚无同化。
他散发出的气息，也开始飞速衰减。
【虚无之主】的贪婪意志愈发强烈，它感受到了“果实”即将成熟的喜悦。
它不再满足于边缘的蚕食。
整片虚无战场的意志，开始朝着一个点凝聚。
最终，在顾长卿的面前，凝聚成一个由“绝对之无”构成的核心。
那核心漆黑、深邃，仿佛是宇宙的终极归宿。
它不快不慢，带着必中的法则，朝着看似已经摇摇欲坠的顾长卿，镇压而来。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