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哪就这么娇贵了,这箱子看着大,其实不重。”张婶子笑着说,“我刚去老李家的杂货铺买点酱油,看到是寄给你家裴延的,我就给顺路带回来了。”
裴奶奶两声道谢,“阿延有你们这些婶子给记挂着,真是他的福气。”
张婶子笑容满面,脸上的肉随着笑声微微颤动:“裴家奶奶你才是好福气哦,谁不知道你家阿延出息的嘞,我听我们家那浑小子说了,学校老师都说阿延能考上安城大学,这可了不得,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啊。”
她边说边四处张望,“你们家裴延不在吗?”。
“他婶子找阿延有事儿呐?”裴奶奶问。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张婶子说着,拉着裴奶奶坐到了一旁的竹椅上,“裴家奶奶坐坐坐。”刚一坐下,她就从自个儿兜里摸出了一把瓜子往裴奶奶手里一塞,自己也摸了一把,边嗑边聊起了家常。
裴奶奶心里有些焦急,她还忙着准备两个孩子的饭菜呢。
可是都是邻里亲戚的,她这么久才回来一趟,实在是抹不开面赶人走,只得耐着性子陪着。
楼上,顾谙冲裴延招招手,好奇地问,“那是谁呀?”
裴延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是住隔壁楼的邻居。”
这个回答很是敷衍,可顾谙不在意,一手抓着窗框,伸长了身子朝外探去,兴致勃勃得很,“你奶奶是不待见她吗?感觉笑得很勉强啊。”
裴延怕她掉下去,赶忙将她拉了回来,皱着眉,“你安分点!”
顾谙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这时候,楼下的张婶子东扯西扯的终于拐进了正题,她瓜子也不嗑了,穿着针织毛拖鞋的脚在地上划拉了下,将跟前的一堆瓜子壳给扫开。
然后重重叹了口气,亢奋的女高音也低沉了下来,“裴家奶奶你说可怎么办啊,我家那浑小子的成绩真的是差,每次班里都是排在末尾几个,去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这老脸哦,都丢尽了。”
裴奶奶安慰,“莫慌,前几年隔壁那林姓小姑娘不也是吗?头几年成绩都不好,小姑娘愁得天天在家哭,高考结束后回家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把她爹妈给愁的啊。结果公布成绩的时候,哟呵,那分数俊的,虽说够不上安城大学,一般点的学校也是任她挑选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让浑小子再努力两年,说不定我们老张家也能出个大学生!”张婶子的嘴唇因说话过多而显得有些干燥,“您看您是不是能让你家裴延这两年都和我们家浑小子一块读读书,也好指导指导……”
裴奶奶笑呵呵地打断了张婶子未说话的话,“学习这事儿,强求不来,得孩子自己开窍才成。”
“就说前头那姑娘,那可是个拼命读书的主,街坊邻居都知道呢,天天熬到深夜,那黑眼圈就没下去过。”
“人啊,得自己先帮自己,别人才能帮到呢。”
“诶,是啊,他奶奶说得是啊。”张婶子当然听懂了裴家奶奶说的话什么意思,可还是想再争取争取,却没想到被老人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岔开,直到临出门了,都没得到一句准话。
裴奶奶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她拿着扫帚慢悠悠扫着那一地的瓜子皮。
而楼上的顾谙不知什么时候也拿了盘坚果花生,边吃边瞧起了热闹:“这气氛看起来不太对啊,怎么啦,她们谈什么谈崩啦?啧啧啧,你奶奶送客的速度真够快的呀。”
裴延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对于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他岔开话题道:“你收拾好了吗?”
顾谙定定地看了他三秒,突然将装有坚果的盘子塞进了裴延怀中,皱着鼻子翻了个白眼,“跟你谈八卦,真没劲!”
话音未落,她便灵巧地拉过一张椅子,借助椅子的高度,轻盈地坐上了窗台。
裴延皱眉,伸着手就想将她往下拉,可顾谙死死扒着窗框不放,“别拉我!我要开始闹了!”
裴延:“……”
“快下来,这是二楼。”他一手护着她的背,一手稳着她的腿。
这个姿势,她能双眼平视着裴延。她轻哼一声就开始闹了,“怕什么!我抓得牢着呢。”
“还说是你是怕被你奶奶看见?怎么,被看见了咱们就不是抱过亲过的关系了?”她挑衅地用手指戳着他,“怎么,咱们这种关系都不值得听点你家的八卦?”
她正振振有词着呢,就听见院门处又传来了动静。
这回是两声轻轻叩门声,显得非常的礼貌。紧接着是一道温柔甜美的询问声,“请问,这是裴延的家吗?”
彼时,顾谙的食指还戳在裴延的胸膛上。
闻言,她偏过头望去,能看到敞开的大门处,站着一位穿着白色冬装的女孩,她手中拿着一个粉色的包,双手交叠于腹部,身材纤细,姿态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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