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父并没有去接,只是冷眼瞧着。
半晌,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原来是和夫人的合照啊。”
裴成武的脸被壮汉死死地压在地上,他的双眼瞪得通红,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粗重的赫赫声,显得极为痛苦和愤怒。
他这模样令吴父非常满意,称赞道:“这就对了,谈及自己在意的人,怎么能漠视呢。”
“不过我也怕你今天不长记性,所以索性说得清楚点。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伤了她,跟用刀刮我的心似的。”
“对于刮我心的人,你说我怎么留情呢?所以啊,以后不管你醉没醉,我这话你给我放在心里。”
“你自己的儿子,你爱打就打,但是我女儿你胆敢动她一根指头,作为父亲肯定是要找你找补回来的。”说完,他又给了壮汉一个示意,壮汉立刻会意,双眼放光,他用手肘对着裴成武的脚踝用力杵了下去。
甚至,他还极有先见之明地用手掌捂住了裴成武的嘴巴。
裴成武疼得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的鼻子用力呼吸着,倒在地上,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挣扎着却无法逃脱。
在这整个过程中,吴父冷冷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裴成武的反应,直到最后,他才冷冷地问道:“记住了吗?”
壮汉见裴成武没有立即回答,再次用肘部用力碾了碾,感受到裴成武的剧烈挣扎,壮汉笑得肆意张狂,“我大哥问你话呢。”
在裴成武急切地点头示意后,吴父才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在拂去一些看不见的污秽,“那么,打扰了。”
他信步走到门口,“对了,你的老母亲昨天老泪纵横地求我,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
吴父一离开,壮汉将那照片一扔,也伸着懒腰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不住喘息的裴成武,他几乎没有犹豫,咬着牙,匍匐着将那张照片重新按在了胸口。
他喘着气,翻了个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他仰面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约莫十分钟后,门口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打扮的男人,国字脸,脸上架着墨镜,手上提着个眼熟的热水瓶。
裴成武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可这人一句废话不说,举着热水瓶干脆利落地在他那只已经受伤的脚上倒了下去。
裴成武疼得大声叫喊,而黑衣男人动作迅速,趁机抽走了他护在胸前的照片。一得手,黑衣男人毫不犹豫,大步离开了房间。
裴成武慢了一步,他近乎癫狂地怒吼着,就像一只被砍断了尾巴的野兽,愤怒和痛苦让他的吼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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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奶奶的强烈要求下,裴延给裴奶奶办理的出院的手续。
而顾谙因为昨晚彻夜仿佛发烧,而被强硬地留在医院再住一晚。
不过裴奶奶是在陪顾谙用了晚餐后才回去的,同时还在吴清雅的期望下,将她一起带走了。
他们刚一下车,就被在巷子口嗑着瓜子闲聊的张婶子给撞了个正着。
张婶子见了他们,立马凑了过来。
“裴家奶奶,你家对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态度呀?”
裴奶奶被裴延扶着一边走,一边回话,“哪个女人?”
张婶子看了一眼裴延,虽然她嘴碎,但是也知道有些话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就用眼神示意了下裴奶奶,“就是上回咱说的那个女人啊。”
她怕裴奶奶还不知道,又补充了下,“有几分姿色那个。”
裴奶奶这回懂了,但这无缘无故地,张婶子提起她做什么。
看出裴奶奶的疑惑,张婶子凑近了裴奶奶,快速将那女人今天下午来了他们家,然后屋里屋外一通忙活,最后亲热地搀扶着裴成武离开的事情,给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裴奶奶一听就明白了,可是她这么能让外头的人看热闹,就不动声色地打岔过去了。
张婶子见从裴奶奶那问不出什么,又将视线落在了吴清雅身上,“哟,这又是你们哪家亲戚家的孩子啊,怎么各个都这么水灵啊。”
裴奶奶笑容不改,“小姑娘借住几天,很快就走了。”
想了想,她又道:“这几天就我和小姑娘在,你们几个小姐妹要是没事,可以来找我们一起玩,反正阿延不在家,我也寂寞。”
“阿延的比赛还没比完呐?哎哟,这可太辛苦了。”
这话不光张婶子疑惑,就连原本安坐在轮椅上的吴清雅都倏地擡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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