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谙,樊天华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迅速处理好协议签署,便离开了,期间未说任何多余的话。
小朱从见到他开始就脸红,等人影消失不见便捧着脸犯起花痴,“这,这也太帅了吧。”
顾谙不置可否,但是在下午裴延来接她的时候将这件事情说了。
裴延倒是并不意外,因为樊天华从暑假开始,就一直在樊城的物流公司锻炼,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为此,樊城高兴地直接给他让了三个点的利润。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就在裴延开学前一周的一个平静下午。
顾谙正在书店帮忙打包包裹,却突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是裴奶奶晕倒了。
顾谙大惊,请假后心急如焚地赶往疗养院。
她赶到时,裴奶奶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器,而湛修明正一脸严肃地进行着各项检查。
顾谙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裴奶奶就是在裴延上大学前去世的。
难道……就是这次?
顾谙焦灼地在病房外来回踱步。
裴延是在这个时候到的,疗养院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张叔的厂房里检查设备运行情况,因此错过了前几通紧急电话,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他快步走上前,握住了顾谙的手。
顾谙则是下意识用力反握住他的,声线干涩又急切,“你别怕,会,会没事的。”
裴延看着眼前明明自己担心得要命,却还是努力挤出笑容的姑娘,心里某处又软了几分,他压下心里的担忧,安抚的揉了揉顾谙头顶的发,“嗯。”
没过多久,湛修明就出来了,难得地皱着眉,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责备,“不是说不能让病人情绪激动吗?出什么事了?”
与裴奶奶住同一间房的热心老太太赶忙解释,“小何刚刚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反正脸色变得很差,刚接完就又打了个电话,对方好像没有接,所以小何才急匆匆地往外跑去,却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晕倒了,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何,是裴奶奶的姓氏。
裴延闻言,一言不发地走进病房。
他拿起裴奶奶放在床头的手机,翻看了通话记录。
最新来电是一串康城区号的固话。
最近去电则是——裴成武。
裴延走回门外,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湛修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强调注意事项,“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要让病人保持心情平和。”
多的他也没说,但向来和颜悦色甚至有些嬉皮笑脸的湛修明突然变得一脸严肃。
这意味着什么,裴延和顾谙都明白。
裴奶奶的房间是双人间,但此刻,同室的老太太担心打扰到她的休息,并没有再进入房间,反而去了活动室。
裴延和顾谙也选择留在了病房外,裴延拨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坐在走道的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突如传来了动静。
裴奶奶醒了。
裴奶奶醒来后,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很快便回忆起了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急切,并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
裴延迅速走进病房,紧紧握住她的手。
裴奶奶看到裴延,眼泪瞬间涌出。她情绪激动,几乎泣不成声,用颤抖的手指着门口,嘴里一个劲地喊着裴成武的名字,“快,让,让他来!”
顾谙从未见过裴奶奶如此失控的情绪,即便是在她和裴延受伤时也未曾见过。她下意识地转身跑去找湛修明医生。
病房内,裴延拥着奶奶安抚,“我已经让阿润去叫他了,您等等,不要激动,不要激动,耐心等等。”
这句话裴延重复了好几次,裴奶奶才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可仍旧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还不停地呢喃着什么的不行,什么不可以的。
湛修明来得很快,见着眼前的场景,二话不说就打了镇静剂。
考虑到裴奶奶的年龄和心脏状况,他不敢使用太多,只能轻微地控制她的情绪。
镇静剂生效后,裴奶奶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平复了些。
可是她躺在病床上,泪水仍然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濡湿了雪白的枕头。
湛修明不敢再离开,俯身检查着裴奶奶的生命体征及各项数值,同时用温和的语气与她交谈,尽管裴奶奶似乎没有听到,依旧沉默不语,只有泪水静静流淌。
在病房的沉寂中,裴成武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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