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此刻”一词实在过于迷惑,贫道分不清究竟姑娘问此问题的那一刻称之为此刻,还是现在才叫此刻。”
闻言,姜谈如恍然大悟般感叹道:“噢,原来是这样,都怪我考虑不周,害道长白忙活这么久。”
“无妨,无妨。”
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任南禹都快被自己如此机智的回答迷倒了。
怎么会有人,不,怎么会有一只水麒麟能够有如此智慧,反应力更是如此之敏捷。
实在是妖中楷模,妖中……
“既然“此刻”让道长觉得迷惑,那小女子就换个问题。”
“请问道长,我父亲明日身体如何?”
“如果这个问题还不行的话,那么请问我母亲,堂兄胞弟,长姐幼妹,叔父叔母,姨父姨母……三代以内旁系血亲。这其中的任何一方,明日身体如何?”
“这……”任南禹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看见假道士额上的冷汗直流,姜谈心情一片大好,于是又装作贴心地继续说道:
“这样吧,寻常都说算命问名是最简单的,道长今日看着状态不佳,想来是在近些日子里操劳过度。小女子也是第一次来算命,并不想多为难道长。”
“只要道长能算到我的名字,这个镯子就归你咯。”
姜谈单手指着搁在面上的血镯眉眼带笑,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卷起她的额间鬓发,恍如不知世事的山间精灵。
可任南禹却觉得眼前的姑娘就是来索他命的长发女鬼!
“姑娘,我实话实说,这……”
“啊?”
姜谈先打断了任南禹的话,然后接着故作惊讶道:“道长不会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算不到吧。”
艹,看不起谁呢!
想当年他任南禹可是叱咤三界(主要是神仙太稀少没人找他算)算遍无数人,妖,鬼,极富盛名的“天下第一神算子”。哪怕他现在确实有些没落了,那至少怎么也轮不到被一个小小的凡人嘲笑侮辱。
尽管眼前这个凡人的确有点本事,但估计还是使了些障眼法,不过区区雕虫小技又怎么可能难为得了他这个经验丰富的大妖。
等着!不把你外加你祖宗十八代的名字全给算出来,我任南禹就不配当水麒麟!
“哈哈,姑娘误会了,贫道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简单,我怕只算出名字会让姑娘觉得不值当。”
任南禹又一次展现出了他标志性的礼貌微笑,姜谈听完嘴角也自然地挂上了一抹笑。
“道长言重了,既然是客人提出的要求,自然也一定经过了客人自己的考虑。我个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值当的,只是如果道长心善愿意再多算一些的话,不如……”
姜谈看向了站得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在她胳膊上的季青临。
“青临,你有没有什么想算的?”
“啊?”
被“青临”二字震惊到嘴巴张开,几乎能吃下两个竹筒的季青临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别扭许久才支支吾吾开口:
“我……我没有想好,如果……如果姜……姜姑娘要的急的话,不如……不如就让道长算算我的生辰吧。”
有钱的大小姐和她身边那个跟个傻子似的小结巴,任南禹已经看穿了一切。
啧,还以为他是这姑娘的青梅竹马,再不济也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吧。结果那人居然又傻又结巴,真是白瞎了他那张几乎可以被称作惊为天人的帅脸。
其实不只是任南禹,饶是姜谈看见季青临这扭捏的黄花大姑娘样,也不禁在脑子里揍了他足足有二百五十下。
没办法,戏还是要继演下去。
于是姜谈毫不犹豫地转回头,语速飞快道:“好,道长就来算我的名字和他的生辰。不过为了体谅道长操劳已久的辛苦,我并不要求道长必须全部算出来,只要道长能算出这两者中的任何其一,我都算道长赢。”
“好!”
任南禹顿时感到热血沸腾,完全没有注意到姜谈话里的最后一个字。
赢?为什么是赢?算命讲个什么输赢?
无所谓了,任南禹已经重新拿起了面上的竹筒,里面的铜钱飞速转动砰砰作响,声音大到好似有烟花在其中炸开。
这一次,密密麻麻又加粗加厚了的千丝线伸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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