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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谶(2 / 2)

“我们该走了。”

“阿姒,t你一定……一定要等……”

很显然,“逾”根本没打算搭理他。

“知道了。”

姜谈蹲在地上自觉尴尬,扶额叹了好一会儿气后才忍俊不禁地说道:

“快走吧,不然大祭司该催你了。”

“好!”

“逾”笑得开心,还没等剩下的几个黑袍人来找他就一溜烟儿飘走了。

貌似被当成了空气的季青临:“……”

原来“选择性听见”这种一看就很离谱的事情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啊。

直到季青临也消失在了深谷的另一头时,姜谈才慢慢意识到这座弥生谷的构造或许还真不像他们现在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白鲸走了,信徒也选好了,耐着性子演完这一切的坎萨显然有点兴致缺缺,比起坐在这里无聊地看着殿好好睡上一觉,这样或许明晚的祭祀盛典才能更精彩些。

想到这里,坎萨的眉毛轻轻挑了挑,通体漆黑的权杖底端迅疾地擡起又迅速地落下。

“砰”的一声,坎萨消失在了原地。

“恭送大祭司殿下!”

原本还各自惊恐不已的民众到了此刻竟整齐划一地趴在地上重新跪拜起来,也不管他们口中的“大祭司”殿下是否已经走远又是否真的在意他们这些“贱民”的渴望与乞求。

“姐姐。”

大祭司的离开意味着“白鲸信徒”的选择正式宣告结束,一众的跪伏在地的达乌民众纷纷站起或慷慨激昂或义愤填膺,嚷嚷着大叫着发出“灾难将至”,“洪水倒灌”,“岩浆喷发”之类的绝望哭喊。

其实除此之外他们或许还喊了些别的话,但姜谈却听不清了,因为相比前面这些通过大声高喊来发泄情绪的达乌人,还留在这座深谷里的大多数还是选择了“暴力”这种最直接最迅速也最有效的办法。

“姐姐。”

以为姜谈没听清,小女孩又扯着她的黑袍再喊了一遍。

“怎么了?”

整座弥生谷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争斗中,老人被推倒在了地上,女人抱着孩子拼了命地朝着石壁角落跑去,无父无母的孤儿攀爬到高大黝黑的男人头上撕扯抓咬,男人强壮的胳膊准而狠地将他一把扯下又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地上,一时之间,不久之前因为“白鲸赐福”洋溢在期待与喜悦中的弥生谷竟在此刻变成了滋养罪恶的温床。

毫无疑问,这座本该属于刽子手的屠宰场已经变成了真正的

人间地狱。

“姐姐,你和你的朋友们,跟我走。”

女孩肉嘟嘟的脸蛋写满了认真。

姜谈看着女孩的双眼察觉不出任何的恶意,于是便轻轻地点头笑了笑。

“好。”

恰巧此时南羡溪和明闻屿一个提袖子一个拉衣服算是把差点卷入争斗中的任南禹给拉了回来。

“走吗?”

南羡溪望着正被小女孩牵着走入弥生谷深处的姜谈意外地挑了挑眉。

“走。”

女孩将她的手握得很紧。

“深谷就是有这么点儿好啊,晚上躺在这儿一擡头就能见到满夜的星空。”

巴桑的家很小,只有一张勉强能容纳一个女性休息的小床,一些简陋但还算齐全的生活用品,以及覆盖在这些东西上方用几个大石头堆叠而成的“房梁”与“屋顶”。

出于各种考虑,所有人还是一致决定让姜谈跟巴桑睡在石屋里面,而任南禹三人则找巴桑要了几床还算软和的褥子就近盖在外面当垫子。

“快闭嘴吧。”

南羡溪的褥子铺在三人中央,当她好不容易眯起眼睛准备入睡时却冷不丁听到了旁边任南禹亳不收敛的感慨声。

“你这家伙也只有在天晴的时候觉得深谷好了,要是等到天上下起大暴雨的时候,这两边儿无遮无挡的你就等着被活活淹死吧。”

“不是我说大小姐。”

任南禹一骨碌从褥子上爬起来撑着头看她。

“按理来说无量太虚也不是个什么让你缺衣少食活得凄凄惨惨的小宗门啊,怎么面对此等美景你没个欣赏的意思也就罢了,怎么还净说些“死啊死”之类的丧气话,别的咱先不说,祖宗传下来的那两个字怎么说来着?”

“避……避尘……避成……避?”

“是”

“避谶。”

本来已经准备自动忽略身旁两个比谁都麻烦的幼稚鬼的明闻屿最终还是先败下了阵来。

“啊,对对对,就是避谶。”

任南禹自然地接道:“果然还是闻屿师兄有文化啊。”

明闻屿:“……”

谢谢,如果这就叫有文化的话,那你还真就是个文盲啊。

南羡溪却抱着手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我才不管它什么避不避谶的,谁敢说老天就这么偏袒这儿,十天半个月都不带下会儿雨的?照我说那些达乌族人嚷嚷的也没错,“洪水倒灌”本就是对这里来说最……”

“嘘。”

任南禹打断了南羡溪。

“你嘘什么?”

南羡溪烦得睁开了眼睛。

“外面在说,里面也在说。”

任南禹望着整座石屋唯一用木头做的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便自觉躺下了。

“还是快睡吧,今夜肯定有好戏发生。”

“好戏?”

南羡溪被他激起了好奇。

“嗯。”

“当然,说是探险也并不为过。”

任南禹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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