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青梅竹马（22）
皇后陪着谢珣去御书房的路上, 忽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想娶雪丫头为妃，可曾问询过她的意愿？”
“问过了。”谢珣答道，“她说愿意。”
“什么时候问的？”
“今日问的。”
皇后松了一口气：问过就好。
毕竟在姜荔雪进宫之前, 并未见自家儿子对她有何上心之处, 如今将她召进宫里来也不过短短几日, 谢珣忽然说要娶她，皇后担心他强人所难。
既然雪丫头也说愿意了，情投意合自是能成就最好的姻缘。
至于姜荔雪的生辰八字，皇后也早就偷偷找人算过了, 与太子的生辰八字十分契合，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母子二人齐齐来到御书房请旨赐婚, 皇帝见皇后都同意了，简单问过几句后，便着人去拟旨，择良辰吉日便可选派使臣携圣旨与采择之礼去尚书府纳彩问名。
皇后满脸喜色地回到永和宫, 高兴地给宫中的人都封了赏赐, 而后又着人去司膳司多置办佳肴，说是今日有喜，晚上与大家同乐。
正好先前水芝让人去司膳司煮的醒酒汤送过来了，谢珣便接了过去，亲自送去了姜荔雪的房中。
姜荔雪还睡着, 乌发雪肤，发间还簪着一支玉兰花簪。酒气在她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粉, 恰似白色花瓣上的一抹淡淡的嫣红, 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他自幼长在宫中, 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此刻却觉得他这未来的太子妃实在美丽, 当真玉承明珠，花凝新露，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动人心魄。
这般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床上醉卧的美人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嘤咛，眼睫轻颤着醒了过来。
“哪里不舒服？”他将人扶起，端起那碗已经温凉的醒酒汤，“把这个喝了，你会舒服一些。”
然而醉酒的人儿却捂着小腹道：“我肚子好涨，我要小解……”
她今日吃了两道甜汤，又喝了那么多酒，难为她憋到现在。
谢珣见她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便干脆叫人将恭桶拿了进来，置于屏风后面，然后将走路都不稳的她扶了过去。
“自己可以么？”
“我可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姜荔雪将他推开，低头去解自己的衣裳。
非礼勿视。
谢珣从屏风后退了出来，背着身子站在屏风的另一侧等待。
姜荔雪不知道自己醉了，只知道这衣服解了好久也解不开，她的小肚子憋得都快要爆炸了，可那系带却被她搞成了死结，愈发解不开。
她一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将系带扯掉了，终于松解了衣服，如愿坐在恭桶之上……
安静的房间中，登时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曲调响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姜荔雪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起身提起裤子，摸索着又去系带，发现带子早就被她扯坏了，于是兜着裙子，提着裤子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打算出去换件衣服……
然后一头撞在某个身体僵硬之人的后背上。
她后退几步，擡头去看那人。
谢珣也适时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之色，惊讶地打量了她一眼。
醉酒的人儿此时酒意霎时散去一半。
“殿、殿下，”她此刻的失仪全部叫他看了去，更遑论方才在屏风后面发出的声音，让她登时窘红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孤一直在这里。”
“那你……都听到了？”
“……很难听不到。”
姜荔雪只觉得此刻灵魂升空，只留一副躯壳，呆呆地看着他。
她好像有点死了。
谢珣看出她的窘迫，为了缓解尴尬，便将人拉到床边坐下：“喝点醒酒汤吧，会舒服一些。”
姜荔雪仍一手抓着裙子，一手抓着裤子，纵然此刻坐着，也不肯松开。
谢珣便拿了勺子喂给她：“张嘴。”
她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张开了嘴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很快一碗醒酒汤就见了底儿。
谢珣将碗拿去给外面的宫人，顺便叫他们将恭桶提出去，再次回到床边时，那个窘到像蒸熟的螃蟹的人儿已经钻到了被子里，滚进床的深处，不肯露出脸来了。
“还要再睡一会儿么？”他问。
被子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要睡，你先出去吧。”
他却并未走，反而退了鞋子，上去躺在她的身侧：“正好，孤也困了，孤陪你睡一会儿。”
藏在被子里的人带着几分醉意，闷声闷气道：“这样不好吧。”
“怎的不好？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他侧过身来，看着将自己裹成毛毛虫的她，“还不出来，是要憋死自己么？”
好一会儿，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才从被子里探出来，她扒着被缘，深深地呼吸着，一双朝露似的眼眸看着他：“可是以前我们都是小孩子，现在不是了，没名没分的，怎好在一张床上躺着？”
谢珣唇角牵起：“很快就会有名分了。”
“嗯？”
“孤今日已经找父皇请旨赐婚了，过些时日，就会有使臣去尚书府纳彩问名。”
“啊？”
谢珣撑着脸，不太满意她的反应：“你怎的这个表情，你今日不是说愿意嫁给孤么？”
姜荔雪努力回想了一番：“我说了吗？”
谢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你想反悔？”
“我……不是……”姜荔雪努力在头脑中搜罗着，但是被酒熏陶过的脑袋，一时片刻实在想不起来，“殿下，我什么时候说愿意嫁给殿下的？”
“在樊楼，你喝醉酒之后。”
“啊……”姜荔雪微张着嘴，迷茫地想了好一会儿，脑中才有零星的记忆片段闪过，隐约想起好像自己的确说过“愿意”二字，且除了这句，自己好像还说什么？
“殿下，我喝醉酒之后，还说什么了？”
“你还说喜欢孤……”
“还有呢？”
“还说喜欢孤亲你……”
“咻……”她喝醉酒之后这么狂野吗？
谢珣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中，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抱着：“你今日对孤大胆告白，孤亦不想让你等孤太久，所以回来之后便找父皇请旨了……”
姜荔雪一颗脑袋都不够用了，在迷离与清醒中徘徊：“我真这么说了？”
“孤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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