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奚还是不理会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她看,她突然有些气恼:“喂,你怎么回事啊,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吗?”
他极慢极慢地眨眨眼,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盯得余清欢都想放狗链子把他吊起来了,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余清欢,你是活着的吗?”
这叫什么话。
少女白眼一翻,攥住他头发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对,我是鬼,现在鬼在扯你的头发!”
见她如此,凌奚却并不生气。
与之相反,他浑浊的眼睛终于开始焕发光彩,猛地站起来将她抱进怀里,甚至比方才还要用力,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太好了,我终于,我终于见到活着的余清欢了!”
什么死的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会儿,你先打住,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奚松开她,示意她随自己来。
“你看到了么?”他将窗推开,对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遥遥一指,“云中城和外面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突然顿住,“不对,为什么太阳从东边落下!”
凌奚半倚靠在窗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云中城的时间相当混乱。或许在你们看来我们只是消失了一晚上,但在我看来,我和孟伦可是真真切切地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
“三个月?!”余清欢大惊失色,但也瞬间明白过来,为何师兄见到自己的时候会说“好久不见”。
当时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穿上这身衣服以后想起了什么故人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又听到他说:“最糟糕的是,这三个月的每天都在重复同一天。”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垂眸看着城中的车水马龙,露出嘲弄地笑:“这座城里的所有人,每天过了午夜子时就会记忆全失,重复前一日做的事,无一例外。
而我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我的不同,只好戴上面具。”
余清欢震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现在你成了烛龙使者,孟伦呢?”
凌奚摇摇头,示意她往另一个方向看。
那是城主府的杂役房,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喝酒聊天,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
“那是孟伦?!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现在已经被云中城‘同化’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邰华宗的弟子,还以为自己是城主府的侍卫。”他低头,随手拈起一块桂花糕放在余清欢手里,“吃这里的食物,会加速同化。”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余清欢刚问完就开始后悔。
也对,要是师兄有什么方法的话,还至于困在这里这么久吗。
大门再次被敲响,打破了房间中让人难以忍受的平静。
这次来的不是侍女,而是一个满脸严肃的女官,她身边还站着李将军。
“烛龙大人,月夫人有请。”
***
因为师兄方才的那一番话,这一路上,余清欢都比刚进来的时候要谨慎许多。
她这一路上左看右看,然后一头撞在李将军背上。
“怎么突然停下了?”
她从李将军身后探出头,只一眼就差点被吓得缩回去。
清冷俊逸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余清欢头上对她来说过于庞大的发冠。
“师,师.....”
少女战战兢兢地行礼,那一声师尊完全还没喊出口,就被一阵盔甲碰撞声打断。
男人单膝跪在萧淮面前,声如洪钟:
“末将李肃,拜见城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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