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手劄(六)
余清欢下意识擡起头看他, 凌奚却恰好移开眼,只露给她半只缺了口子的红玉耳环。
“你.....”
“你们没事吧!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刘夫人捂着心口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余清欢赶紧松开手, 同时欲盖弥彰地附和两声。
“你们没受伤吧。”她用力拍拍自己的心口,目光在余清欢和凌奚之间打转, 话中若有所指,“要不要再去包扎包扎?”
“没事, 我们没受伤。”余清欢摆摆手, “夫人您先去里面休息吧, 待会儿我们来t收拾残局就好。”
说起来也古怪,方才那一刀那么厉害都没伤到他, 那师兄身上的那些伤到底是哪来的。
总不可能都是他自己在身上划的吧。
她看着凌奚藏在黑暗中的侧脸,满肚子都是疑问, 可还没来得找个机会问出口就被身后的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
“喂,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话者是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她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并不像是九州大陆的人。
这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却穿着西域舞娘的衣服, 露出一节白皙平坦的腰腹。身上珠宝佩戴繁多,每走一步都会叮当作响。
“掌柜的。”店小二赶紧迎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太师椅放在她后头,“您请坐。”
她冷哼一声,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对他们勾勾手指:“是不是你们几个在我的客栈里打架?也是够胆子的啊, 竟敢在我朱娜的客栈里打架。”
独属于修士大能的威压降下来, 几人瞬间站直。
修为与修为之间的差异越到修炼后期越明显, 一个金丹兴许可以打五个筑基,但一个元婴可以以一己之力瞬杀五十个金丹。
并且这人看样子已经接近炼虚中期, 绝不止车夫说的元婴那么简单。
饶是余清欢也忍不住手指发颤,反观凌奚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闷闷地站在原地。
朱娜见他们都不说话,嗤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去把那谁关到柴房去!”
店小二得令退下,一炷香后,后院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刘夫人搓搓手指,低声对余清欢道:“咱们要不要叫监天司的人来啊。”
“监天司?这位夫人,您是在说笑么?”她方才那番话全被朱娜一字不差地听了去,她猛拍大腿直笑,但在下一瞬又迅速变脸,强大的威压直逼得人喘不过气。
刘夫人大气不敢出,手心全是汗。
朱娜亦步亦趋近,擡眸对刘夫人笑笑,又继续往前走去,最后在余清欢他们面前停下。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这小小的如意客栈,竟然来了两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你.....”余清欢神色一凛,正要询问就发现她已经走远了。
妖娆妩媚的客栈老板娘站在门口对他们挥挥手:“天色不早了,诸位还请先歇息,今夜的事明日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
刘夫人说话算话,余清欢他们帮了她,那上房自然得分他们一间。
只不过,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上房一共有三间,伤员们一间,她自个儿一间,还有一间自然是留给余清欢或凌奚。
但这两位都对她有恩,她总不好厚此薄彼吧。
她看看余清欢,又看看凌奚,一咬牙:“不若这样好了,我去问问掌柜的能不能再多给我们一间房——”
“咚!”
刘夫人话音未落,便见方才还好好的凌奚突然一歪头倒了下去,而且不偏不倚正巧倒在余清欢肩膀上。
余清欢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坐下,朝他额头上一摸,惊道:“好烫!”
刘夫人傻眼:“道友这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叫医修。”
“夫人您忘记了吗,咱们这儿没有医修,你们方才的伤口还是我包扎的。”
“哦,是哈。”
虽然心里不爽,但余清欢还是伸手在他的脉搏上轻轻摸了一下,确信内息平稳之后才道:“不是内伤,可能就是伤口发炎导致的生病。”
她盯着他圆润的耳垂,心想就他这样受伤还淋雨的,就算厉害不会受内伤,但是生病还是很有可能的啊。
见刘夫人脸上纠结之色更重,余清欢主动替她解围:“要不然我和他一间屋子好了。”
“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余姑娘主动提出来她很感动,但她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啊,“你们二人认识?”
“没事的,问题不大。”
余清欢倒是无所谓,反正屋子宽阔,大不了她让凌奚睡床上她打地铺好了。不就是睡一屋嘛,他俩又不是没呆一块过。
再说,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刘夫人却愿意将房间分给她,她已经很感谢了。刘夫人这样好,不能再给她添乱。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就在她把人扛起来的时候,感觉好像看到凌奚的嘴角似乎偷偷勾起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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