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的鼻与薄唇,再往下是下颌和喉结,线条起伏如山峦。
长楹探头,径直吻了上去。
谢拂一僵。
他轻颤的指尖,顿片刻后轻落在她脸畔。
真实的触感传来,才证明这些都是真的。
他方才心间烧得正旺的妒火,被这一个很轻的吻,浇熄了所有。
原来他比预想的还要好哄。
白衣青年掀眸,定定瞧她。
再度试图确认一遍:“我是谁?”
长楹眨着迷蒙的眼,嗓音比平常软了几个调:“谢拂呀。”
她注视着对方,视线向下。
他的衣襟已经散开,束着的腰封被扯松,里衣若隐若现。
她手执长笛,挑开他将散未散的衣襟,尽数挑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器灵:“啊,非礼勿视。”
考虑到场合不宜。
长楹念了个诀,索性将器灵的感官尽数封闭。
器灵纠结了下:“等等,其实我也有一点想看……”
长楹再一使力,将它径直敲晕过去。
她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目光落在他心口处:“明明很难受,为什么还要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呢?”
从前在梦境里时,她曾目睹谢拂被剜心的场景。
空中被定格的少年,心口从此空缺了一块。
此刻凡人谢拂心口处,同样不容乐观。
暗紫色蛛丝般的痕迹蔓延,像筋脉交错的网,狰狞着覆盖而过。
印证卿念所说的那样,他体内聚积的蛊毒发作了。
长楹擡手:“一定很难受吧?”
白衣青年额间已经淌了细汗,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只有搭在她腰间轻颤的手,出卖了他的情况,并不比中了故人思的她好多t少。
她微凉的指尖,触上他心口的刹那。
白衣青年的胸膛轻颤,发出了一声闷哼。
随着他心境的不稳。
蛊毒愈发有了变化,暗紫色痉挛的面积不断变大,像要织成更大的网。
白衣青年再度擡眸时,瞳孔泛着异色,眼尾染的薄红愈发深刻。
他和平日里,高岭之花的模样不太一样。
清冷,却又偏执晦暗。
目光像要吞没她。
长楹莫名生出点退却意。
“你要是实在难受,不如吸点魔气,变成我们魔吧。蛊毒对魔来说,只是小意思……”
玩笑还没说完。
手腕被对方扼住:“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蛊惑我成魔的吗?”
凡人谢拂不知又脑补了什么。
神色几分释然,又莫名晦涩。
最终俯身而来。
热气扑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那就继续吧。”
长楹被他吻住,一时讶然。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了,对方在预想不到之时,主动吻她。
明明是生性内敛冷漠的人,吻得却用力而绝望的感觉。
夕阳被宫殿的檐角分成几道。
他的吻显得格外绵长。
谢拂阖了下眼。
已经把该脑补得脑补完了:“如果这样,我会变成魔,那也没什么关系。”
“我甘愿堕魔。”
长楹眨眨眼,勾住他微颤的掌心。
他其实应当,也在彷徨和不安。
她没解释。
带着坏心眼继续逗他:“可你现在,不是什么神殿之主,肩上担负着责任吗?”
“修的是正道,说不定以后能飞升成神。”
“要是堕落成魔,就永生永世,没有回头路了哦。”
于凡人谢拂而言。
会舍得这样光明的前途,和长生成神的诱惑吗?
他如今不是执掌苍生的神尊。
作为几分魂识,宿命短暂如蚍蜉。
梦境里的刹那,于神魔漫长的生命,只是沧海一粟。
红衣姑娘带着促狭和坏心眼。
他却最终侧身,像没瞧见她眼中的揶揄,再度碾上她的唇畔。
“可我现在,不想成神。”
在他窥见的回忆里。
成为所谓的神,便会对魔赶尽杀绝,肩负无法推卸的责任。
她是魔,对“他”的忌惮,从始至终不曾消减一分。
所以他并不想成神。
红衣姑娘微滞。
第一次没有掩饰好,情绪的转变,眼中闪现过了愕然之色。
长楹有些讶异,也有些想不通。
这浮世之劫,和能让人所惧成真的梦境,太过有本事了些。
所谓的攻略,远比她想象的简单。
谢拂本尊要是知道,“他”会这么色令昏智,连神都不想当了。
应该会气疯吧。
似乎是察觉了她在出神,又不知在想哪个野男人。
谢拂擡手,把她微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眼神变暗:“那你现在,又在想谁?”
“不是江绩雪,那就是那个送你铃铛的人?”
长楹:“?”
谢拂压着她,向来光风霁月、白衣翩翩的人。
晦暗着轻勾唇:“只是可惜,故人思发作得很快,他应该来不及赶过来。”
“要不要,求我来帮你?”
长楹看到他的眸底,有些东西如杂草丛生,开始疯狂生长。
白衣青年学会了什么是嫉妒。
她接下来应当因势利导,教他学会什么是喜欢和爱。
长楹给他回应。
轻轻啄他的唇角:“好啊。”
故人思,思故人。
故人现在就在她眼前,带着温热真实的触感。
还有她喜欢的微低的嗓音,带点好听的清冷又哑然的喘.息。
谢拂喉间起伏。
长楹隔着朦胧的视线,侧头瞧他。轻拢他的掌心,示意无声的开始。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