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人,臂弯似乎僵了下。
他轻嘲的嗓音很轻,散在风里听不清真切:“原来,还是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啊。”
像是嫌弃陵玉和江绩雪。
寝殿上下还真的用神力术法,清洁翻新了个遍。
每一面墙和瓦,都仿佛再度出炉过了。
鲛人少年还没放弃,坚守在印轮门外。
“姓谢的,是不是你回来了?混账,快把长楹交出来。”
被cue到的长楹,只是擡眸远远瞥了对方一眼。
将她再度按在墙边吻的谢拂。
他修长微冷的指尖,一遍遍摩挲她的脸颊和耳垂,像是在轻笑:“你不回他一声吗?”
陵玉看不见屏障里的他们。
但他们能看见对方。
不过,通过陵玉略微烦躁的反应,也许有些动静声,还是能若有若无地传出去。
长楹:“……还是不用了吧。”
似乎是看在她没做什么,继续挑衅他的份上。
对方没有隔着一道单薄的屏障,当着陵玉的面再继续做什么。
谢拂指尖轻擡,几道门重重掩上。
寝殿内的帷幔落了下来。
长楹只觉得剩下的两日半,是在迷糊混沌中度过的。
时间被反复拉得很长,寝殿内只一扇窗,能窥见日月更叠。
思绪时常分不清,现实还是梦中。
时而周围的场景变幻,像回到了凡间成亲的那座房中。
合卺酒没有被摔碎。
谢拂从口中渡给她,多余的酒液沿着她下巴滴落,晕染在衣襟前。
燃烧的红烛的光,落在对方白衣上,和之前的喜服有出入。
长楹才微微清醒过来:“你变个幻境出来,做什么?”
谢拂这么受虐狂的吗?
偏偏喜欢回到这一段记忆里。
青年望着周围的一切,大红的喜被和鸳鸯双飞的窗花,淡淡阖眼,没有回话。
动作却没有停顿,汗珠微微滴落下来。
这一次,没有剜心和碎裂的遮面扇,红烛燃到了“天明”。
仿佛顺利成了次亲。
短暂的休息间,长楹拨弄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青丝:“还剩两日吧?”
她还有闲情管日数。
谢拂眸色翻涌。
轻笑着扳过她的下巴,再度蓄势吻了过来,接下来。
又浪费了好几个软枕。
到后面长楹很疲倦,回忆很模糊。
好像在最后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习惯性地询问谢拂,如今这是第几日。
对方轻顿了下,不像是算不清,而是不太愿意说的模样。
帷幔摇摇欲坠间,对方握回了她不小心探出帐子的脚踝。
他掌心晃过一道光,像是催动神力,又把原先那个熟悉的捆人的铃铛,给变了出来。
绑在了她脚踝上。
长楹:“?”
她有些怀疑,这是对方变出的幻境,还是她在做梦。
毕竟这种行为,不是很符合他的人设,但这“梦中”的每一丝触觉,又真实得过分。
青年做到最后的时候,再度习惯性地轻掩住她的双眼,俯身而下。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变幻,都微妙而敏.感。
长楹下意识地微动了下,便能听到清脆泠然的铃铛声,响起在万籁俱寂间。
一阵阵摇晃。
正如那天起伏,像潮水的夕阳。
她刚伸手想去掐灭那铃铛,便被对方扣住了手腕。
谢拂微颤的腰.腹贴着她,嗓音是往常的清冷中夹杂着沙哑。
还有莫名的愉悦:“这不就是,你在梦境中教我的吗?”
阵阵银铃声里。
他的指尖,缓缓摩挲她的唇畔:“是你说过的,喜欢是妒忌。”
“而爱是占有。”
对方的眸色漆黑涌动。
指尖触碰到,她唇上微肿的口子时,顿住温柔缱绻地轻抚:“还疼吗?”
“看起来,应该是还疼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稍后却更用力地吻住她。
不给她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配合他清冷愉悦的嗓音,还有起伏连绵清脆的铃铛声。
桎梏着她。
长楹只觉得见鬼了。
眼前的“谢拂”,跟他本人高岭之花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虽然每一寸触感都真实得过分。
她基本能确定是故人思的药效,所带来的记忆错乱了。
应该都是假的。
等故人思的药效彻底褪去,她又身心俱疲地睡了很久。
最终睁开眼,倾斜的天光由窗而入,周围依旧是熟悉的平平无奇的寝殿。
帷幔已经拉起,周围像是清扫整理过一遍了。
长楹抱着软枕翻了个身。
瞥了眼没有褶皱平整的枕头一眼:“啊,又换了个新的啊。”
滚落在地上的长笛有些眼熟。
像是察觉到她终于醒了,器灵带点幽怨地出声:“主上。”
把它不管不顾地扔在水中。
对方这几日,就不会良心隐隐作痛吗?
长楹轻咳两声:“以后不会了,真的。”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
话还没说完,有人带着挑衅般,轻踢了笛子一下,骨碌着往前翻滚了几下。
擡头便见黑氅青年那张苍白的死人脸,还是半透明的形态。
江绩雪:“喂。”
先前那一遭,她莫名地吹哨子把他找来,又中途和谢拂跑了三日。
被耍的江绩雪显然面色不好,视线扫过她脖颈上的痕迹,莫名顿了顿。
神情有一瞬,像是和梦境中那日花灯节,祝她新婚不快的模样重合。
长楹不知他的来意:“你怎么进来的?”
“我可没那朵绿蘑菇蠢。”
对方就差在左脸,写个有阴谋,再在右脸写个来挑拨离间了。
他将白骨模样的手竖在了唇边,对着她轻嘘了声。
“还有,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我可是背着你的情郎过来的,被他发现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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