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就一路落下来:“拿不出手就拿不出手吧,反正。”
反正他刚刚也说了,只要她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好。
至少目前她没有再推开他。
就已经是。
很好的一个征兆了。
仿佛听到了细碎缱绻的亲吻声,走在前面的漾月回头看过来。
但回头时,又见长楹二人很正常。
对方眼带怀疑,最终转头回去了。
长楹感觉唇角酥麻意,还没有及时褪下去。
莫名有种她在,和谢拂偷情的感觉。
白衣青年唇角也轻轻上勾,仿佛心情也好上几分。
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你说,现在要去送陵玉出梦?”
长楹被他的目光,注视得莫名心虚:“对啊,先把他送出去。”
“毕竟这里面,他最弱了。”
“不是因为,他目前是你的男宠?”
长楹一哽:“不是。”
其实原本解决完忘忧洲的事,她应当便会把陵玉送走,毕竟对方待在魔渊,也不像样。
等到那时送走了陵玉,她兑现诺言。
谢拂应当可以告诉她,从前的真相了吧?
长楹:“走吧,我们去找陵玉。”
她语气难得轻快了些,但落在旁人耳中却不那么像样。
谢拂眸色深幽。
半晌才生生地、语气涩然地道了声:“好。”
很快他们便寻到了陵玉的踪迹。
回溯的幻境中,展示的是对方的心结。
东海之下,海底的宫殿里,只见小绿蘑菇被押着跪在台阶上。
他跟前带着怒容的,赫然便是老鲛王。
从争执声里能听出,这三百年间,老鲛王依旧执着地想复活,之前已经死去的长子。
陵玉:“复活已死之人,违天道。”
老鲛王怒斥:“逆子,他是你长兄!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阻拦?”
“何况你若是能担起重任,本君也不至于此。”
“你一天天为了那个妖女,时不时地去上苍宫找麻烦。除此之外,你还有做过别的正事吗?”
老鲛王骂着,有些喘不上气来。
陵玉及时找了颗丹药,贴心地塞他嘴里:“父王有话慢慢说好了。”
“最近东海不那么富裕,丹药进贡得少了些,您省着点吃。”
老鲛王噎了半天,吐出一句不孝子。
陵玉:“嗯,您就当我是不孝好了。”
“复活兄长有违天道,要是不想东海变成第二个魔渊,您最好罢手吧。”
“至于去上苍宫找谢拂麻烦,那是他该得的,我乐意得很。”
老鲛王的词库实在匮乏。
最终颠来倒去,只能骂他好几遍逆子才离开:“既然冥顽不灵,你就继续在这里跪着吧。”
陵玉便跪了。
器灵:“这么看来这三百年间,小绿蘑菇过得也并不好啊。”
只见陵玉垂着眼睫,继续跪在长阶上。
擡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长楹等人,轻轻一怔。
视线相撞间,长楹轻轻偏了下头。
刚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又下意识回眸过来。
漾月已经很识眼色地,拉着扶城离开了。
唯独谢拂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漆黑的眸色幽幽。
长楹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劝陵玉?”
但是想到对方不喜欢陵玉。
长楹又道:“算了,你还是待在原地,别动吧。”
她觉得自己还挺善解人意。
然而谢拂指尖收紧,喉间微动。
他的目光很静,却宛如窒息般的无尽漩涡,翻涌着暗色。
有种想刀了陵玉灭口的感觉。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长楹停在陵玉面前,在他发愣的眼前晃了晃手。
陵玉:“听说在回溯过去的梦境里,能有美梦成真的幻象,这么快就来了吗?”
长楹拿笛子轻叩他额头:“醒一醒。”
“与其想着做美梦,不如思考,怎么破解梦境走出去。”
陵玉往她身后瞥去,瞧一眼谢拂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的话,那个应该是幻象吧?”
“要是姓谢的本人,可能现在就会刀了我。”
长楹:“……嗯。”
嗯个鬼。
她才和陵玉说了两句话,便感觉周围的空气泛起冷飕飕的凉意。
仿佛被某人的霜雪冻上了一般。
陵玉还在继续。
“你此刻想要帮我出梦,离开这里,对吗?”
“那你带我回魔渊就行了。”
“以后不要找什么别的男宠,那样的话,我的心结就什么都没有了。”
闻言,长楹再度拿笛子,轻敲他额头。
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陵玉的话音落下后。
背后的氛围愈发冷冻了。
器灵:“他想得还挺美。”
不远处老鲛王的身形,看上去比以前佝偻苍老了些。
东海的旁支,也不乏什么野心之辈,偶尔也会挑起事端。
陵玉嘴上说着,要跟她回魔渊。
但若是真的全然不在意其它,梦魇就不会将此当成心结,幻化困住他了。
长楹:“破开这里梦魇的方法,是不要纠结过去的选择,决定自己该去往的地方。”
她席地也坐在了长阶上。
日光穿过海水,洒在上面。
陵玉弯着眼尾,对刚刚的话题避而不答:“看。”
“三百年前,还在神界的时候。我就说过有一天,你一定要来这里逛逛,比上苍宫的风景好多了。”
他像是在台阶上也跪累了。
绿茶地轻唔了声,顺势跟着坐下来,下巴轻搁在她肩头。
长楹:“?”
她背对着谢拂,看不到对方此刻的反应。
但瞬间微僵,没回头去看对方,轻轻伸手推开了陵玉。
器灵好心地告诉她:“他看着挺生气的样子。”
“他此刻身上萦绕的魔气,起伏喧嚣着,都快压抑不住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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