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位的诱惑在前,注定不具有世俗亲情的相互关怀与永久性。
太子萧胤,字宁佑,却终是无人能佑。
与孟千姿想象中不一样,太子府装潢简明大气,却跟华贵沾不上边,果如传言一般,太子勤勉节俭。
总管领着二人前往接待亲近之人的小厅,才亲自去禀报太子。
不多时,太子匆匆而来,许是天气太热,只穿着一件轻薄半旧的雪蚕丝白衫。
面目与萧久屹相似,俊美不凡,但不如萧久屹棱角分明。
脱去那身太子常服,倒像是个清隽儒雅的文士,温文尔雅。
见到萧久屹时笑吟吟道:“景瑞怎么来了?可用过晚膳了?”目光却落在孟千姿身上。
孟千姿上前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萧胤笑着虚扶她一把,顺势坐于上首。
“本宫知道你,那日多亏你保护景瑞,说起来本宫还未跟你说声谢。”
孟千姿垂首道:“不敢当。”
不知为何,太子表现出来的和蔼让她想到两个字:虚伪。
或许这就是储君的必修课吧,只是还未修到家。
萧久屹端着茶碗,垂眸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翠绿茶叶,随意道:
“皇兄,听田大人说孟峥的卷宗在你手上?”
萧胤微微一愣,点头道:“没错,你怎么提起这事?”
“景瑞想看看。”萧久屹放下茶碗,擡眸朝他看去。
萧胤温和的面容微微凝滞,随即疑惑道:“为什么?”
萧久屹擡起手,指尖划过眉梢露出少见的笑容。
“皇兄也知道我对孟峥叛国很是不解,听田大人说卷宗里有孟峥叛国的始末证据,所以想看看。”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兄弟二人一问一答后,萧胤抿着唇拧起了略淡的眉。
沉吟道:“孟峥叛国一事属实蹊跷,皇兄知你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不忍良将蒙冤,但此案证据确凿并无转圜余地,你就不必再费心思了。”
“再者,若因此事引得父皇不快就不好了。”
孟千姿听得心下一沉。
证据确凿!
那证据明明就是捏造的,田大人说得没错,没有人会蠢到把自己勾结外敌的事写得清清楚楚,生怕旁人看不明白。
继而又感到愤怒。
仅仅只是怕引得皇帝不快,就不许人查,这是什么道理?
在他眼中,孟家满门的性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成为储君?
亏她还一直都挺同情太子的,来之前还以为他也想查找出疑点替父亲平反,是她高看他了。
萧久屹笑了笑,“皇兄不必担忧,臣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就这么不相信臣弟?”
他的称谓从我换成臣弟,萧胤顿时便察觉到他的不快了。
揉了揉眉心笑了起来,无奈道:
“你呀你,说的什么气话?皇兄不信你还能信谁?”
又道:“罢了,你既想看便看就是,明日皇兄先还回都察院,让田济川着人给你送来。”
萧久屹起身,“多谢皇兄,那我就不耽搁皇兄休息了。”
萧胤也没留,亲自将人送自府门外,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身后走来一人,微躬着身压低声音道:
“殿下,小雍王与您越行越远,是时候做决断了!”
玉盘似的圆月洒下清辉,清冷的白映得萧胤的脸孔阴森可怕,“一群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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