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昨夜孟千姿坐过的位置,担忧地望着萧久屹。
“景瑞,你现在感觉如何?”
萧久屹笑了笑,眼中溢满了落寞之色。
“这身子一直这样,我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好像比往常……”
太子急切地问道:
“是不是比往常好了?之前你每次昏迷至少十日,这次竟一夜之间就醒来,定是好转了。”
萧久屹面色微微一僵,脸色更加难看。
太子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
萧久屹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无意识地急速颤动,显示他此刻的内心极为不平静。
待察觉到太子已经等得不耐,才道:
“景瑞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只怕……皇兄可知人之将死,有回光返照之兆?”
霎时间,太子眼中布满了痛意。
一把握住他的手,摇头坚决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你每次都能渡过险境,这次也不会例外!”
“皇兄……”
“你不要说了,我这心里……”说到此处,太子眼眶已然通红,连声音都哽咽起来,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悲伤之意。
萧久屹默默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
他的太子皇兄,真的希望他好好活着吗?
以前,他毫不犹豫地深信他会。
但如今……
萧久屹忽地笑了起来,“皇兄不必忧伤,生死有命,只可惜景瑞无能,还未替皇兄铲平所有障碍。”
太子心中冷笑。
你就是本宫现在最大的障碍。
他捂着心口,是真的感到痛心。
从前的景瑞多好啊,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聪慧的弟弟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渐渐不受他控制的?
萧胤想不起来。
或许是前年他陷害户部侍郎不成,被他的好弟弟为其平反开始?
还是武安侯卷入贪墨一案,本该抄家流放却被他的好弟弟查明真相还其清白之时?
太子几番深呼吸,仿佛如此做了才能平复自己忧伤的心情。
他起身,细心地替萧久屹掖好被角。
柔声道:“你好生歇着,我去请那大夫随你回王府,这里如此简陋,也没个细心的人照料,我放心不下。”
萧久屹疲倦地闭上眼,只淡淡道:“皇兄不必费心了。”
太子却叫他不管,自顾自去找皇甫乔。
他一脸温良地看向皇甫乔,“大夫,你随本宫弟弟回王府可好?”
“不好!”
皇甫乔丝毫不给他面子,翻弄着地上晒着的药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太子面色一僵,眼底的暴怒之色一闪而逝。
再次好声好气问道:“为何不好?”
皇甫乔这次倒是回头擡眸朝他看来。
“因为你老子赞同本大夫的话,我在这里才能自在地将医术发挥到极致,莫非你想我发挥失常,失手害死你弟弟?”
太子面色倏地阴沉下来。
冷声道:“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皇甫乔轻哼一声,“我只是个大夫,眼里只有病人,你若是无病便走吧,莫要打扰我做事。”
太子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拳头紧紧攥起,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怒火,猛地转身离去。
刚上马车,一侍从跳了上来,单膝跪在他面前沉声道:
“回殿下,那大夫有功夫在身,计划必须改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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