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就像是网球运动员的正反手。
无论制作魂器或是成为魂器的方式是如何——击飞网球的目的始终是达到了。
洛娜切身体会过。
身为容器的感觉,被束缚在名为‘夏洛特’身躯之中的疯狂。
就连罗塞蒂精英杀手的杀戮咒对她来说,无非是一阵阵的刺痛。
然而,容器并非不可摧毁。
超乎人类理解的存在虽然无法被凡人杀死,却可以被另一个“容器”吞噬。
就像艾琳娜对夏洛特所做的那样。
在阿德拉覆灭之后,阿文克莱尔竭尽全力掩盖。
所幸布莱克校长也有意掩盖这桩英国魔法界的丑闻。
更何况,大部分目光都聚焦在妖精叛乱的风口浪尖。
没有多少人在乎覆灭的麻瓜城镇。
那之后,艾琳娜通过未知手段占据了麦乐迪的尸身,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直到洛娜再度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是因为什么苏醒的呢?或许是感受到新容器——卡琳的妹妹雪莱·卡斯通的觉醒。
被容器吞噬的灵魂会成为集合体的一部分。
这些遗魂在过去都有着各自独立的意识,强烈的执着与情感。
如今,洛娜仍然是存在于艾琳娜的一部分。
无论洛娜想逃避还是避免,都无法摆脱这个事实。
艾琳娜即将苏醒。
她切身体会到这一点,侥幸存活的灵魂感受到艾琳娜的扭曲。
洛娜无法感受情绪,但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深处的异样。
这些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曾经同样的在夏洛特的身体肆虐。
她能够感同身受,她明白那种难以抑制的扭曲饥饿感,那种迫切的需要更多鲜血、更多杀戮、更多憎恨,来填满内心的空虚。
而当她杀死福吉时,无法遏制的渴求似乎初次得到了满足。
她已经自己已经变得空洞。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眼前沾染着血、指缝中是糜烂的肉。
让人作呕的情绪终于——仿佛是生命的重新焕发,在她的骨髓里蔓延,滋生于她的内心。
就像从冰冷枯寂的墓xue中爬出,感受久违的温暖;就像一种源自灵魂解放般的欢畅;就像满足了欢愉欲望时带来的舒爽。
在那一刻,内心产生了荒唐的想法。
那并不是诅咒,而是一种恩赐。
但她——拒绝这种恩赐。
持续而漫长地使用注射镇定药物和情绪稳定魔药,用来填补思维、情感,甚至是精神层面的扭曲。
她不能对任何人任何事动情、抑制情愫的诱发,维持她的空洞。
直至她的意志被消磨殆尽——重新沦为野兽,重新成为艾琳娜的一部分。
——
“……必须让你面对这样的难题——尽管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行为并非正义。”
月光如水。
在夜幕的笼罩下,整座霍格沃茨城堡显得安静。
她与阴影融为一体,静静听着邓布利多的声音出神。
这样的话语,她听过无数次,每次都让人感到厌倦。
邓布利多的话语里,透露着隐藏起来的悲伤与忧愁,“这是我与劳雷尔设想已久的…解决方式。抱歉必须由你来吞噬艾琳娜、抱歉你没有选择的机会、抱歉你必须牺牲自己。”
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上自己模糊的身影。
在这道身影有着一个完美的轮廓,但那不是她,“以前我就想过寻死。”洛娜喃喃说,“我始终是你们计划的一环,不是吗?”
邓布利多没有回应。
“牺牲自己才能叫牺牲。牺牲别人——那叫做献祭。”,“你们把我从墓碑掘出,目的是要我再躺回去。我不要再被困住、永远留在她的身体里。思想、意识和灵魂被她掌控。反之——亦然。”
“我们都不是圣人。”邓布利多叹息着说:“但有许多……比较起我们的生命要更为重要的人与事需要保护,有时我们彻底无能为力。眼前只有一条路可选时,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他人的生命。”
“这对我很残忍。”洛娜苦涩的笑着。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说,“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沉默,两人的呼吸声渐趋缓慢。
沉闷的气氛再度降临,压抑得几近窒息。
“我答应你。”洛娜突兀的叹息声打破凝滞,她擡起冷漠的双眸,说道:“不过——”
——
寂静的快要窒息的长廊有了轻微的响声。
女士哼唱的法语歌谣回荡着,轻盈婉转,优雅迷离。
昏暗灯火映照出女士婀娜的身姿,歌声中夹杂着细碎的喘息,伴随着有节奏的步伐。
是一曲舞蹈。
女士解开系带,任由宽厚的黑袍滑落在地上。
轻柔的步伐,摇曳的身形。
影子被烛光拖拽的很长,投射在墙壁上,勾勒出女士曼妙的舞步。
越来越清晰,最后却戛然而止。
长廊的尽头是转角,而转角的烛光衬出的影子并非女士一人。
安静不是今夜的主旋律舞曲,转角的女孩自认被发现后缓缓出现,走进烛光。
“是第三次了吗?”女孩率先开口询问道。
“是的,第三次被我发现。”女士重复着话语,慵懒的法式口吻,像是刚睡醒时的沙哑嗓音,带着某种蛊惑,“那么告诉我。你这次有想要得到什么?”
“我还没有决定好。”女孩无所谓般笑了笑,像是在试探,又朝她的方向迈了一步,站在昏黄烛火边缘:“也许,想要你偿还点东西。”
“哦?”女士说,她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手肘抵着扶手,手背撑着下巴,侧脸的轮廓线条柔媚,“抱歉,格兰杰小姐。我不记得……我欠过你什么。或者说,你想向我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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