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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1 / 2)

曲终

那些记忆太遥远了。遥远到让她觉得陌生。

那一切都似乎是一场梦境。

那些过去的事情,如烟云般消散。

唯一残留下来的,是鲜红浓稠的血。

翻滚着冷风的柜门吹过她的衣袖,让她从嗜血的思绪中解放。

堆满了各式各样物什的有求必应屋中,那巨大柜子的把手正在如同时钟的分针一般缓慢地转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空气凝滞着,让人难以呼吸。

他们正站在柜子前,静默的注视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德拉科。”她唤了他的名字。

他的脸色相当凝重,迟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或许她根本不用问这个问题。

“做好……”她缓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杀人的准备了?”

眼前的消失柜弥漫出雾气,但未有一人从其中走出来……

德拉科抿着嘴巴,不言不语。

“我……”他艰难的开口,却又顿住,狠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模糊不堪的低喃:“做得到。”

对方了然般的轻哼一声。

下一瞬间,柜门把手的旋转骤然停止,伴随着‘咔嗒’一声的响动,柜门打开了。

阴冷至极的寒风与黑雾涌出席卷了,阴森森的寒流穿透每一寸空间。

一个黑影率先从其中跨出来。

本就杂乱卷发被狂躁的风吹得凌乱不堪,她睁开双眸,瞳孔泛着癫狂的光彩,整张脸苍白的没有半丝血色,皮肤呈现诡异的灰白色。

她平静地环视起周围的景象,随即疯狂的笑容爬上了那种苍白的脸颊。

——

——

幻影显形的滋味并不好受,哈利喘着粗气,脑袋昏昏涨胀的,他努力保持着清醒,观察四周的景象。

天文塔上。

黑云遮蔽了天空,厚实的云层压迫而下,昏暗的天光从云缝隙中漏出来。

隐约能够听见云层的浪涛声,还有一阵阵风的呼啸。

邓布利多身躯疲倦地颤抖着,虚弱到脸色惨白,撑不起自己身体的重量。

哈利急忙冲过来扶住了他,“我们必须立刻去校医院,找庞弗雷夫人。”

“不,去找西弗勒斯和洛娜。”邓布利多有气无力、但十分清晰地说,“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来见我。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哈利犹豫了一刻,但他始终相信邓布利多的决定。

于是他立刻匆匆跑向塔楼的螺旋楼梯,就当他刚想迈步踏下第一步的时候。

沉闷的回音从脚底传来,有人正在朝上一步步走上来。

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地回身望向邓布利多,他从未见过邓布利多如此脆弱狼狈的模样,仿佛连站起身的力气都快要耗尽。

“哈利,快躲起来。”他哑声说着,艰难地试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你不准出声,也不可以露面。不管发生什么,你必须在

哈利咬紧牙关,点头答应了。

他飞奔向楼梯的另一端,钻进一处阴暗的墙壁后。

他静悄悄地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越过他那一层走向了塔顶,方才完全停下来。

哈利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他不敢再动弹一秒,只能耐心等待事态的演变。

然后,哈利突然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

他的声音沙哑到近乎艰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晚上好。”

哈利惊讶的瞪大眼睛,他看到从楼梯上走上去的那个人——依旧是那副模样,穿着披肩西装,长长的银发头发垂落。

她的目光冰冷,表情冷淡,毫无一丝情绪。

赫然是——洛娜·罗塞蒂。

——

——

她优雅地擡起右手,手掌摊开,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庄重而正式的行礼。

“晚上好。”

邓布利多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对凯蒂·贝尔下咒、在蜂蜜酒中下毒……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吧。”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已经快到了极限,“这些方法显而易见的……过于蹩脚。是德拉科吗?据我所知,最近你和他走得很近。”

她没有否认,她平静地点了点头,“他吓坏了、被逼急了。”

“一个男孩的性命,在伏地魔的眼里并不珍贵。他以此威胁了德拉科。让他唯命是从。”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她冷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塔顶回荡,“一个女孩的性命,在你的眼中珍贵吗?”

邓布利多皱眉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哈利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努力倾听着他们两个交谈。

“当然珍贵。所以我才会托付于你,”邓布利多坦诚地点点头,“我和阿尔芙与劳雷尔的联系中知道了真相。我一直在调查,阿文克莱尔将那场‘事故’隐瞒得很好,但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当一件诡计发生后……你仍不知主导者是谁的话,不妨想想其中最大受益者是谁。

“艾琳娜。”她只是盯着他说出了那个名字,目光深邃,像是一潭幽静的湖水,“她是我的问题。

“现在,我要先处理眼前的问题。”她冷冷说道。

“除你武器/Expelliar——!”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下一刻邓布利多手中的老魔杖忽地脱手而出。

另一人从她的身侧走出来,他手握山楂木的魔杖,脸色铁青,目光狠厉地盯着邓布利多。

“他们在处理那帮警卫。洛娜,把这项工作交给我,让我来做——”

女孩默不作声,她只是淡然看了他一眼,默默退了一步。

邓布利多缓缓吐出口浊气,轻轻咳嗽几声,“德拉科。我看得出,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德拉科举起的魔杖并不如他的话语那样坚定,他在颤抖。

“我……”他咬牙切齿,似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几个字,“我必须杀了你,不然…”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看到马尔福既不行动也不说话,就温和地对他说,“你很害怕,要等他们上来才敢动手。”

“我才不怕!”德拉科故作凶狠地吼道,但他仍然没有动手伤害邓布利多,哪怕一个恶咒也没有,“感到害怕的应该是你!”

“我认为你不会杀死我的,德拉科。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刚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后,你就该动手了,而不会是犹豫不决。”

“我没有选择!”德拉科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和邓布利多的一样惨白,“我非做不可!他会杀死我!他会杀死我的家人!”

“我理解你的处境,”邓布利多说,“……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被你误伤的那些人都活了下来……我可以帮助你,德拉科。”

“不可能,”德拉科说,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颤抖得非常厉害,“谁也不可能。他叫我做这件事,不然就会杀死我。我别无选择。”

突然,一阵脚步声上了楼梯,随即是一群食死徒,带头的是贝拉特里克斯与芬里尔·格雷伯克。

他们讥笑着看着这位年迈的巫师,嘲讽他的虚弱与无能。

“好了,德拉科,快动手吧。”

德拉科更加没有斗志了。

他看上去很害怕,直直瞪着邓布利多的脸。

就在这时,

“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

其中一位食死徒尖声尖气得喊到,时间不多了。

然而就在这时——“不。”

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从瘫倒在墙上的邓布利多到四个食死徒――还有德拉科和洛娜。

他的嘴唇紧抿,神态冷酷,就像他和邓布利多约定的那样,就像他即将要做的那样——

“Adieu/永别。”

——

——

邓布利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超凡脱俗,他孑然一身。

也许古往今来,从今往后——这种伟大都是绝大多数巫师所难及的。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勇气、智慧、耐性,也许他们甚至畏惧死亡。

可邓布利多不同。

那个老人从不缺乏这些品质,他的坚韧顽强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如此的坚忍,如此的狡黠,如此的强大。

在他身上,没有弱点。

哪怕一丝一毫。

阴风冷雨,天地昏暗。

她几乎有些恍惚。

举起的魔杖又擡高了些。

眼前的老者,好像不再是什么最伟大的巫师。

只是个被时光打磨过的老人。

面容蜡黄憔悴,双眼无神。

他的嘴唇干涩,皮肤粗糙,胡须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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