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
叶从容捧腹大笑。
她从卡座滚到地上，边笑边擦去眼角的眼泪，“真绝了，弟弟怎么这么可爱啊，居然真的信了。”
罪魁祸首笑的这么开心，舒澄忍住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帮她扶了起来。
“然后呢？然后你怎么说的？诶呦不行了我笑的肚子好痛。”
“我说叶从容脑抽，喝醉了乱说的。”
叶从容嘴角一硬，“完了，形象全没了。”
“你也是，编了那么多离谱的事情给段斐，迟早要被你们两个坑死。”舒澄撒开手，想想白天段叙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就觉得头疼，在他眼里自己成什么样的人了。
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哎呀好了好了。”叶从容卖乖，趴在舒澄胸口撒娇道歉，“我错了，我本意是想跟斐子随便闲扯，谁想到她跟她弟也说了，你说她为什么要告诉段叙啊？难道是因为……”
舒澄咽了一下口水。
“……因为她们姐弟二人商量给你送什么新婚礼物？”
“……”
电话打进，舒澄到一旁接起。
邓曲过来询问意享的策划落地进度，以及一些其他工作，舒澄一一回复完，回到卡座。
被电话一打岔，话题也变了。
叶从容知道舒澄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收购，八卦了一句：“段叙知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收购他公司的吗？”
舒澄一顿，“知道。”
这事还多亏了邓曲找的那个评估师，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暴露。
“那他脾气还怪好的啊，这个意享是他的创业项目，花了好多心血呢，都要成为宜大的标杆创业项目了。他居然还让你留在意享办公，没把你撵出去。”
“……”
说到这，舒澄真后悔答应他在意享办公的要求，她现在每天耳边听着他员工讲的心酸创业史，感觉自己要继续在他面前提收购的事情，简直没有人性。
就比如今晚，她下班之前，齐琢成把她叫住，问要不要一起看测试结果，她欣然答应。
一群人围着电脑，等段叙敲完最后一个代码，按下开始键。
众人屏息凝神。
连舒澄都忍不住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画面逐渐铺衍开，白色的背景上出现一只蓝色的光点，光点煽动几下，大家的心脏就跟着跳动几下。
几分钟后，光点开始按照特定轨迹滑动，在屏幕上画出一个又一个重叠的蓝色圆圈。
突然，蓝点卡顿了一下，随后划出了一个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轨道。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偏移又马上回归正轨，但在场的人全都捕捉到了那一刻的脱轨。
“啊啊啊啊啊卧槽牛逼！！！！！！”齐琢成第一个呐喊。
围观的人沸腾，纷纷鼓掌拥抱。
段叙坐在电脑前，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他擡起头冲舒澄挑了一下眉，张扬的外貌下是止不住的得意。
眼神里写出两个字：成了。
汤圆热泪盈眶，想要捧起方方的手，被齐琢成一巴掌拍掉。
他毫不介意立刻转头搂住旁边的男生，“是不是自由了刚才自由了对吧？不是我眼睛花了？？”
大家激动到失语，赞叹的同时有人忍不住发出抽噎的声音。
“太不容易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欢呼声。
赞叹声。
啜泣声。
是成功的声音。
舒澄被他们的情绪感染，看着方方和商商抱头痛哭，自己眼眶也有点酸。她跟意享的人朝夕相处，看到他们是如何为了一段完美的程序加班加点，也看到他们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突破拥抱欢呼。
这是一群很有朝气和希望的年轻人。
测试区的灯光打下来，像冠军舞台的聚光灯一样耀眼，被齐琢成手舞足蹈扬起来的灰尘，成为了庆祝的亮片在之间闪闪发亮。
真的不能合作吗？
难道只有收购一条路吗。
这是舒澄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
叶从容拿着酒杯在舒澄眼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
酒杯的玻璃被霓虹灯折射出七彩的光，像一道彩虹多彩。
舒澄回神，‘啊’了声，“你知道伽江北那一片哪个小区租房子比价划算吗？我估计还要在国内呆一段时间，一直住酒店太浪费了。”
“怎么跑到伽江北去了？”
“我老板下周回国，智想的办公处就在伽江北。租一个离公司近的。”
“我明天帮你问问。”
晚上回到家。
舒澄洗漱完，头发吹到半干，拿起电脑输入了一个网站。
输入账号密码。
确认登陆。
有几个未读留言，她一一点开，仔细浏览对面人发来的问题，给予建议。
这是德国科研所研发的一款心理咨询网站，专门面对一些有心理问题但是不敢面诊或者囊中羞涩的心理病人。
舒澄在里注册了一个账号，偶尔也会登陆解答一些问题。
因为是免费网站，里面有很多打广告或者能力不足的人乱讲，舒澄又因为回答耐心细致，在上面有了几千名粉丝。
基本上都是一些很常见的问题。
比如喜欢的男生不喜欢我啦、学校里有angirl针对我啦、父亲酗酒等等。
网址下方的广告窗口滚动着关于心理方面的实际案例，还有一些新闻。
其中一条标题为：无良心理医生坑害患者，导致年仅十七岁的德国少年跳河自杀。这条很快滚动过去，舒澄眸光触碰到，闪了闪，按下enter键。
等她回复完留言，微信上有一条来自邓曲另一位秘书的消息。
发来了他和团队的航班号。
抵达时间明晚七点。
睡前看到的那条标题，成为了噩梦的种子。
那双无法瞑目的蓝色眼睛，又一次出现在舒澄的梦里。
无数的绝望和痛苦像海藻一样将舒澄紧紧缠绕，让她从窒息中醒来。这一次她站在风口许久，才利用寒风让自己清醒过来。
整夜再无眠。
导致她第二天晚上到机场接邓曲时，眼底还挂着黑眼圈，精神不振。
邓曲身后跟着六七人，从VIP通道出来。
他冲舒澄招了一下手，从身后秘书手里拿起外套穿在身上，“没睡好？”
舒澄：“有点失眠，不过不会影响工作。”
“算了。”邓曲将手机解锁，“飞机坐的我也累了，明天参加完酒会再约你那位小学弟吃饭吧。”
“评估师这事，是我失误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认识Alger，你在意享这段时间，他们态度怎么样？”
舒澄：“很正常。不过他们也在接触其他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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