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
花园小区的房子明天白天会有专门的保洁上门打扫，今晚舒澄还得住在酒店。
路过前台，工作人员将她叫住，“是0521的舒澄女士吗？”
“是我。”
工作人员拿起某团上外卖的黄色纸袋递给她，“这个是您点的外卖。”
舒澄一愣，“我没点外卖。”
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是您的，备注里有写您的名字，可能是朋友给你点的。”
舒澄拿到手里，看着订单备注，果然是她的名字。
谁会给她买药？
她往下看到下单人的信息，段**。
段叙？
回到房间，她打开袋子，里面消毒碘伏、普通创口贴还有防水创口贴，种类很全，几乎要变成个小型医药箱。
她笑了笑，把外卖拍照发给段叙，【谢谢。】
段叙没回，她先去收拾好自己，洗澡护肤。
再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她看了一眼手机，段叙仍旧没回复。
这时，酒店房门被轻轻敲响。
女性工作人员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好，女士。这里又到了您一份外卖。”
“是什么？”
“也是药-品。”
“麻烦帮忙放在门口吧，我现在不太方便出去。”
“好。”
工作人员走后，舒澄才打开房门，地上放着一个跟屋里一模一样的药袋。
这次又是谁？
她拿进屋里，订单信息上写着邓*，心里有了数。
是邓曲。
袋子里装着消毒碘伏和棉签、创口贴等物品。
太多了，舒澄根本用不完两份，她在微信上跟邓曲礼貌道谢，将他送的药品封入抽屉。
邓曲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二人再没说话。
时间还早，舒澄照例登陆心理咨询网站，回复了留言，遇到还在线的患者，她便跟人多聊了几句。
下线后，时间才十点半。
她接到一通电话。
她没备注齐琢成的名字，可一接起来，听到里面叽里呱啦的音色，就知道是他。
“舒澄姐，你跟老段的姐姐是室友对吧？”齐琢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是这样啊，老段现在在警察局，能不能麻烦你过去提个人？”
警察局？
舒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警察局？”
“对对对。”
“他给人打了，警察局得有人过去签名才行，我这陪着客户实在走不开——”齐琢成的背景音传来一声鬼哭狼嚎和尖叫声，有人催他回来继续唱歌喝酒。
他捂着另一只耳朵，“这群人太能喝，我完全走不开，舒澄姐，怎么样？你方便吗。”
舒澄满脑子都是他怎么跑警察局去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在酒店露台抽烟，怎么一转眼就因为打人被抓走了呢。
她不方便也得方便，“你放心，我去。在哪个警察局？”
“我把位置发给你哈，谢谢舒澄姐。”
…
街道漆黑，傍晚时间灯光璀璨的高楼大厦此时全都陷入沉息状态，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警察局的大门还亮着，在一溜房子中格外好找。
舒澄敲门而进，门口值班的警察听到她来签字，打量她几眼，将她带入里面。
这还是舒澄第一次来警察局，不是该好奇四处乱看的时候，她很识时务的管好自己的眼睛，毕竟她是打人那一方的，得给警察留一个好印象。
穿过走廊，值班警察带她来到关押室。
一开门，她就看到了坐在墙边银色长椅上的段叙。
他看起来还真不像打完架的样子，顶多碎发在额前有点乱，白衬上有点皱，浑身连个皮都没破，靠在那不知道的以为他也是值班民警，而不是被关押的人员。
警察：“签字的人来了，签完你可以走了。”
段叙懒散地擡起头，看到来人是舒澄后，眼中闪过意外。
怎么是她？他不是让齐琢成找杜尚兰吗？
舒澄走到他身前，当着警察的面数落他，“怎么能打人呢？法治社会你得给警察添多少麻烦，大半夜的还得因为你加班。”
她余光瞄着警察舒心的表情，“下次要以理服人，知道吗？”
段叙配合的点头。
警察把单子给舒澄，抿起满意的嘴角，“行了，甭在我这说啊，得落到实处，在我这说啥用没有。”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被打的人怎么想的居然和解，要不然这么严重你男朋友都是要罚款拘留的，知道吗？”
舒澄想说他不是自己男朋友。
可现在这情况，似乎是警察认为他们两个关系亲密更有好处，她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是是，医药费我们都会负责的。”
她签好字，警察低头看了一眼，摆手，“行了，走吧。”
段叙慢腾腾起身，白衬衫的衣摆此时没有扎在皮带里，松散地耷在外面，看起来真有几分不良少年的感觉。
她突然想到，以前段叙高一的时候也因为打人进过警察局，那时候还是段斐过去赎人。
不知道那时候段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不过他那次是一挑八，估计场面更壮烈吧。
警察在屋里整理单子，“一会儿看到被你们打的人，记得道个歉。”
“好。”舒澄扯了扯段叙的衣摆，示意他也表个态。
谁成想段叙轻嗤一声，直接推门走了。
走廊顶灯明亮。
舒澄问：“怎么好好的，突然跟别人打起来？”
“看他不爽。”段叙言简意赅。
“……”
舒澄：“那也不能打人，都进警察局了，打的是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段叙严不红心不跳说谎，他低头看舒澄的手背，上面还没贴创口贴，“外卖有收到吗？”
“收到了。”怪不得他不回消息，原来是在警察局。
舒澄摸了摸手背上的伤痕，几个小时过去上面已经结了浅浅的一层红痂，本也没有多严重，她担心段叙在警察局太久，接到齐琢成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
“你现在自己创业有公司，凡事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万一留了案底以后在社会上很麻烦的。”
段叙点头，“嗯。”
舒澄：“敷衍，一看就没听进去。”
段叙笑，“听进去了。”
“还笑。”
“那不笑。”
走到走廊尽头，一间房间的门打开。
警察送里面的四人出来。
里面某个肥头阔面的男人看到段叙，身上狠狠一抖，立刻躲在律师身后，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伸出一只肥腻的爪子，扯了扯警察，示意他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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