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此刻,车内的氛围像被人按下冷冻键,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好似被凝结成白雾。
舒澄扣着安全带,刚才段叙把她塞到副驾驶,动作粗暴地扣上安全带后,就一直坐在驾驶位沉默。
她小声道,“你刚才对BAI说的话,也太难听了点。”
哪有直接说人家是牛郎的。
段叙气还没消,听她还维护别人,直接笑了,“难听?是不是要等他把你哄高兴了,邀请你跟他一起开房,你才会觉得我刚才说的还算客气的?”
舒澄皱眉,不悦道,“什么开房,我根本没那个想法,你不要乱讲话。”
“你是没有,他呢?”
刚才那个叫BAI的人,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了。
“你以为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看你像冤大头。”
舒澄小声反抗,“深渊有规定的,如果不陪客人半个小时,提成会被扣的。”
段叙冷笑。
“也就你信,深渊敢强制陪客,不怕警察扫黄打非给他一窝端了?”
好吧。
尽管现在舒澄脑袋晕晕的,也觉得段叙说的有道理,正经酒吧怎么会有这种要求,估计还真是BAI把她当什么人傻钱多的大客户,想过来套近乎。
她往副驾驶缩了一下,车里还开着冷气,嘀咕道:“好冷。”
段叙冷着脸关掉冷气。
“还是冷。”
段叙又要开暖风。
舒澄阻止,“不要开,我头好晕,你开暖风我会忍不住吐的。”
她借着酒劲,努嘴,指指段叙身上的外套,“把你衣服给我。”
“不给。”
被拒绝,舒澄鼻子一皱,“为什么。”
“你身上全是那个人的香水味,很臭。”段叙道。
“香水味是香的,怎么会臭。”舒澄强撑着意识跟他讲话,睁开眼就犯困,闭上眼又转着圈地晕,“我不管,我好冷。”
片刻后,她听到一声轻叹。
像无可奈何似的。
接着,响起一阵衣物窸窣声,然后一件温热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外套被盖到她身上。
刚才在包房里就被冷气吹得有点冷,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舒澄用外套把自己盖紧,略显得意的表情被她完美的隐藏在阖住的眼皮之后。
段叙踩上油门,启动车子。
开走的瞬间,他从后视镜依稀看到了汤圆的身影,他扭头看了一眼闭上双眼假寐的女孩,加速驶离。
从深渊到舒澄现在住的小区,车程大概四十分钟。
这一路段叙开得很稳,黑色卡宴停在单元门外时,舒澄早已经睡熟。
段叙将车停稳,戳了戳舒澄的脸颊肉,“醒醒,到了。”
舒澄睁开一只眼睛,“这是哪。”
“你家。”
“为什么我家?要来。”
女孩的呼吸中带着烈酒的醇香,颠三倒四的回答让段叙凑近去看她朦胧的眼睛,“你这是喝了多少?”
“喝,恶魔地狱,十几杯。”舒澄想说自己根本没醉,别看她现在舌头也僵硬了,眼睛也有点睁不开,姿势发软,可她的脑子其实很清醒,能清晰地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辨别他话里每一寸情绪,只是表述不出来而已。
“醉鬼,以前还让我少喝酒,结果到了自己身上,醉这么厉害。”段叙解开舒澄的安全带,到副驾驶把她扶下来。
舒澄正处于一种很奇妙的体感之中,她的大脑好像坐上了游乐园里的大摆锤,一下一下忽悠忽悠着,高的时候可以抓住天上的云层,落下去的瞬间又忍不住想往地下躺。
她踩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就要跪。
段叙把她拎起来,漂亮的眸子里写着淡淡的怒意,似在责怪她怎么醉成这样。
舒澄学他刚才叫醒自己的动作,戳他胸口,“背我。”
段叙:“什么?”
“背我。”她又去戳段叙的手臂,“我、走不了,一擡腿就想给你、拜年。”
段叙似乎愣了两秒,然后把舒澄轻松抱起。
舒澄把头靠在他怀抱里,耳边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你,心脏在跳。”
“证明我还没被你气死。”
“唔,你说话真、难听。”
上了几层楼,舒澄反应迟缓地道,“不是抱、是让你,背我!”
“拿我当保姆?”段叙声音从胸腔同频震动传进舒澄的耳膜,比他平时干净利落的音色多了一层嗡感,比酒精还让她眩晕,“就这一个抱法,不然就自己走。”
“脾气真臭。”舒澄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味,充盈到整颗心脏,带着慰藉人心的安定,“还是小时候可爱,乖乖的。”
“是么?”
“我不喜欢那时候。”
“为什么?”
“……”
段叙的回答戛然而止,他停在房门前,“到了。”
今天的楼梯怎么上的这么快。
舒澄举起自己的食指,“我换了指纹锁,你直接、用我的手开吧。”
段叙把她轻缓地放在地下,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防止趁自己不注意她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另只手带着舒澄刚举起来的那根食指贴在解锁的位置。
滴滴——
指纹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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