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六郎眉头紧锁。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比一只狼的领地被入`侵,哪怕踏进来的是只人畜无害的梅花鹿。
几年前,在凌六郎当上捕头后原本该相看小娘子,定下婚事结婚生子的,但他家里遭了大难,一切就耽搁下来。
后来丧事结束,他人长的俊朗,又当了官差,寻常百姓家的小娘子巴不得嫁给他。可凌六郎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媒人,因此至今也没和女郎有过亲密之举。
哪怕并肩一起走,都不同出现过。
可是此刻,他被抓住动弹不得。
女郎柔软的手好像比牢房里骇人的刑具还要让人难受,卡着他的胳膊,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大可以甩开她。
凌六郎垂下眸子,凭借他的能力,甩开一个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的小娘子绰绰有余。但她如此瘦弱,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到时候更加难办。
想通了一切的凌六郎一动不动,任由孙兰莺不停的凑过来。
……
父亲死后,孙兰莺夜里都睡得不安稳。
除了总有要账的人外,孙家门前还总会出现鬼鬼祟祟之人,夜里虽都散去了,但孙兰莺不放心,把房门插严,又回屋里将大门关好,抵着桌椅板凳,她才觉得心里踏实。
即便如此,夜里醒来也是常有的事情。那段时间她睡的晚起的早,人也日渐消瘦。
到了山寨之后刚开始睡的也不踏实,时间久了见大家对她和善,才逐渐放下戒备之心。
可没有哪天晚上比昨晚更让她放松愉悦,今早起来后伸了懒腰,觉得浑身舒爽。
她过的悠闲自在,有人却暗地里遭罪。
佟四看着回房的凌六郎,左看右看,总觉得今日的六郎哪里不太对。
“看什么?”凌六郎瞥他一眼。
佟四嘿嘿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像是……像是背上捆了个板子似的,绷的太直了。”
凌六郎端起桌子上的杯轻啜,随后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徐伯自己在厨房吗?你叫干活麻利的过去帮帮忙。”
“哎,这就去了。”
待佟四走后,凌六郎放下杯盏,右手按着自己背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绷紧一晚上,现在背还在发麻。
可有些事情,根本逃避不得。
凌六郎站在院子里看着灰蒙蒙的天色,看着余晖洒向大地最后没入不见,静静地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他才面无表情的转身,朝着他的喜房去了。
孙兰莺已经洗漱好躺下了,从来未曾察觉白日过的如此之快,竟然又到了睡觉的时辰。
寻常夫妻夜里如何度过?
孙兰莺咬着唇,不确定地想,他们每天都在重复画册上的事情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今日也要安慰大郎一番,免得他心里难受。
于是,等凌六郎洗漱好了进屋,正坐在那脱鞋准备上榻时,孙兰莺柔声道:“大郎,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的。”
背对她的凌六郎摆鞋的动作一顿,缓了一会才把自己的鞋尖朝外,放好后,瞧见旁边她随意摆放在那的绣鞋,想了想,也归拢整齐放好。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天晚上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凌六郎比昨日自在一些。
见他不吭声,孙兰莺觉得,或许她该再接再厉,说鼓舞人心的话。于是她侧过身子,看着凌六郎道:
“郎君,我们来日方长。”
还有无数个夜晚,可以弥补洞房。她相信大郎身体好,过些日子就可以恢复如常的。
女郎说完这句话就过来握住凌六郎的手,眼灿如星。
凌六郎看了看她,视线下移,看见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
翌日,凌六郎眼下青黑走了出来,佟四吓了一跳。
“郎君,你莫不是晚上都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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