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绿云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主子看。
“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过错。”
孙兰莺放下杯盏,委屈过后就变成对他有气,故意为难道:“那你做的我不接受不满意,一直都不愿意原谅你呢?”
凌六郎定定的看她。
“那就一直到你愿意那天。”
孙兰莺哼了一声,“一年?两年?我若就是觉得你亏欠我呢?”
凌六郎沉默,孙兰莺以为对方被她吓退,不免心下觉得失望。果然看人不能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多久我都可以。”
凌六郎说完便去拎着水壶打算再烧热水给她,大夫说多喝热水对她恢复有帮助。
“骗人的,到时候你就成亲生子了。”
走到门口的凌六郎没回头,他只是停下脚步说了句。
“我早就拜堂成过亲了。”
在青木寨上,同她。
……
这些天孙兰莺确实身体虚弱无法出门,凌六郎每日都派人来送吃食,荣香兰也叫绿云送了不少,导致她的桌子就没空过,全是吃的,根本就吃不完。
等到下午,从衙署下了值的凌六郎准时出现,将她房间收拾干净同时把碗筷都洗了,像是孙兰莺的仆人一般。
他悠闲自在不觉得有什么,孙兰莺还有些别扭,但一想,这是他在弥补过错,她得到弥补,他消除心中愧疚,两全其美。
所以就没那么抗拒了,也习惯凌六郎每天都来。
其他邻居们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孙兰莺爱护有加,只要她一露面,他们总会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
而且孙兰莺再去厨房的时候,锅都是干干净净。
孙兰莺挑眉,心想有句话叫“狐假虎威”,凌六郎就是那只虎,她就是那只狐貍。
如此甚好,免去她的许多麻烦事儿。比如她的木柴和小推车就放在那,再也没被人动过,比如大家都互相尊重,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再比如,她租赁的房子一月之期已经到了,房主来齐房租时,竟然偷偷和她说可以给她减免。
“你是凌捕头认识的人,我们呢,就给小娘子便宜一些。”
其实原本孙兰莺不打算在这住了,但她看了荣记附近的房子,没有像这里这样只租一间,都必须要租赁一整个院子,价格昂贵。
想来想去,还是留在这算了。便宜了三文钱,虽然不多,但孙兰莺已经很满足了。
这就意味着她居住几乎没什么成本,况且现在是月底,有大好事发生。
这天一早,孙兰莺起身要去荣记。穿衣服的时候看见摆放整齐的胡服胡帽,还有羊皮小靴。
是昨晚凌六郎来的时候带来的,她不收,凌六郎声音低沉道:“我伤了你的心,用身外之物弥补不了万分之一。”
孙兰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所以收下。今天外面下了小雪,她穿好衣裳戴好帽子推门出去。
新衣服就是不一样,厚实能挡住寒风。羊皮小靴更是温暖包裹住她的脚,走在雪地里也不会觉得冷。
走到荣记的时候,她都觉得热的冒汗了,掀开帘子笑着道:“我来了。”
晨曦微亮,铺子里点着亮灯火通明。
棉被帘子被掀开,明眸善睐的女郎迎光走进来,穿着一身合体的胡服,身形玲珑。她带着胡帽,露出一张巴掌小脸,面孔越发的精致。
“哎呦,小娘子!”
小伙计第一个反应过来,乐颠颠的朝着孙兰莺跑,绕着她走了两圈,啧啧夸赞:
“以前没觉得胡服好看,但小娘子穿就是漂亮,小娘子,你今天真好看。”
小伙计年岁小能夸出口,铺子里其他都是上了年岁的人,不好直接说,但都对孙兰莺笑笑,眼睛里都是对美好事物的赞赏。
荣香兰来的时候也像小伙计那样惊叹,连连夸赞,还问孙兰莺在哪里买的,她也要去买一套穿。
“就是……就是布庄里买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脸颊发红,竟然不好意思说是凌六郎送的。
荣香兰也没注意这些,拉着她进了小屋,说道:“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绿云,你去把账本拿来。”
厚厚的几册账本,荣香兰打开给孙兰莺看,道:“这些就是这个月所有的流水,你看看,我们一起算账,算完就给你分钱。”
孙兰莺推了回去。“我信你的,何况我也不会看账本。”
荣香兰嘿嘿笑,逗她:“那我将你卖了,岂不是都不知道?”
孙兰莺眨眨眼。
“你会吗?”
“当然不会!你可是我们荣家的恩人,早就和你说过了,分钱一事包含两层意思,一是表示对你的感谢,二是怕你去别人家。到时候我们荣记开不起来不说,还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荣香兰对待孙兰莺坦坦荡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在她面前算。这些账本看的孙兰茵头疼,但荣香兰早就习惯了,算盘扒拉的噼里啪啦,下午就算完账了。
“去除给伙计开的月银、房租、各种用料等成本,总铺剩下的钱分你一成,喏,这就是本月你该得的钱。”
荣香兰指着地上的一个木箱子。
孙兰莺好奇,怎么还用箱子装,能有多……
多少两个字还没想完,绿云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满满的一箱铜钱。
“去零化整,两贯钱,也就是两千个铜板。”
两千个铜板,孙兰莺深吸一口气。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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