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 81 章
“抱歉, 我并不知道这是旁人的地方，昨日去交钱时那位官爷说有空位就摆。”
原来这位胡饼郎君是来提醒她，这处位置有人在。但是昨天她还特意问过官府, 说随便没有特定位置。
“小娘子刚来吧，”胡饼郎君面相有点凶，说话声音也粗，但却是来提醒孙兰莺的。“约定成俗，谁最早占地，这里就归谁。你这一直被王家夫妇占着, 眼看着就要到他们来的时辰了，小娘子还是早早避开的好。”
能让素未蒙面的人来提醒，可见王家夫妇之凶悍。孙兰莺为了感谢对方送他一个肉馅的胡饼, 凶猛的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孙兰莺又往他手里送，这人才接下。
蒸饼不白送, 这人还帮忙推车，刚推走, 王家夫妇就来了，扯着嗓门不知道在喊什么, 吓的孙兰莺缩了缩脖子。
这下好, 位置显然的地方都被占上了，她只得找角落放自己的小推车。
位置不好卖的自然也不好，孙兰莺不甘心。
王家夫妇卖的饽饦, 生意还算不错, 现煮现卖, 能看出来回头客不少。其他卖胡饼卖蒸饼的都有，孙兰莺初来乍到, 没有任何优势。
她咬着唇，手指不自觉的扣着袖口，瞧着可怜兮兮的。
卖胡饼的郎君频频回头看她，心道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做东西固然好吃，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又人单力薄，恐怕过几天就要见不到她了。
过了会，瞧见孙兰莺拿出一包茶叶。卖胡饼的郎君摇头，心道：这小娘子上火上到要泡茶去火，唉，可怜啊。
“谁可怜？你才可怜！”
章文扯着大嗓门，凌六郎刚进大理寺就听见他和裴禄吵了起来。两个人每日都如此吵吵嚷嚷，众人神色平静，显然都已经习惯了。
“哎，新来的，你过来评评理。”章文叫凌六郎，指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块胡饼，“我今日早上吃的胡饼，他说我可怜，你说说，我可怜什么了我？”
裴禄吹胡子瞪眼:“有家有室，上值竟然还要出门买着吃，你不可怜谁可怜？”
显然裴禄过着男主外女主内，妻子在家相夫教子照料家庭的日子。章文无所谓，他觉得吃什么都是吃，不如吃点自己喜欢的，胡饼顶饿，他爱吃。
俩人说着又吵了起来，凌六郎聪明的保持沉默。
吵了一会，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后，俩人立刻都缄口不提。原来是大理寺卿张大人来了。
“今日继续走访，希望不要像昨日那样空手而归。”
张大人鸡皮鹤发，说话声音又低又沉，眉间有一道川字纹，说话声音不怒自威。
“还有，你今日听裴禄调遣。”他看着凌六郎。
“是，大人。”
凌六郎聪慧又心思细腻，他早就发现张大人似乎对他格外疏离冷漠。比如此刻，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厌恶。
诚然他是廖志成推荐过来的，但也没得罪过张大人，为何他如此眼神？除非，张大人讨厌廖志成。
出门后，裴禄袖子一甩，直接踩着碎步先走一步，章文大大咧咧也不在意，走在后面。
凌六郎在最后，不过他快走两步，与章文并肩而行。
许是要出门办事，章文作为同僚里的长辈，提点了凌六郎几句。不管是从年岁还是从官职上讲，凌六郎对他很是恭敬，章文的态度立刻软化不少。
“今年多大了？”
“二十又一。”
“年轻有为啊，能进大理寺可算是你的造化。”进来做什么先令当别论，这个门槛就有人够不到。
章文觑了他一眼，继续问：“谁给你写的推荐信？”
在官场上问这种话可算是犯了忌讳，但是章文压根就没把凌六郎放在眼里，所以才能轻易提起这个话茬。
但如果他真想知道，大可稍微打听一下，便能知道是谁。因此凌六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道：“廖志成廖大人。”
“他啊，老狐貍一个。”
俩人官品差了不少，章文还如此说话，可见果然是个莽撞的。不过凌六郎借此机会打探一些事情。
“廖大人和张大人是旧识吧。”
章文笑了，笑意莫名。
“你不知道？”
凌六郎：“洗耳恭听。”
“不知道拉倒，别急，早晚能知道。”说完就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前面几个人以裴禄为首，他直接顺手指人：“你们几个跟着我，你们几个去跟着章文，凌云亦，你也跟着章文。”
京城太大了，得靠着那些士兵才能查到消息，光靠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成。章文边走边念叨着，过了一会肚子里的胡饼消化没了，便道：“趁着路边还有东西卖，买一口吃食。”
也有人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众人便朝着前面去了。离的老远，凌六郎认出来这条路正是孙兰莺摆摊的地方，可是眺望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明明早上是他亲自将人送来的。凌六郎眉头微蹙，快步朝前去。
这里明显比天未亮时人更多，路两旁都是摆摊的小贩，卖什么的都有，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章文本想再吃一块胡饼，但觉得天天吃也腻的慌，不如换一换口味。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吃一碗饽饦的时候，身边忽然闪过一人。他定睛一看，发现是凌六郎。
章文好奇，这凌六郎去买什么了？他也跟着朝着前面走，又走了几步，才在一棵树后瞧见身单影只的小娘子，旁边放着一个小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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