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禄乃是古板至极的小老头，立刻道：“你不收钱我便不收蒸饼。”
无法，孙兰莺收了铜板，这么会儿功夫章文已经将一个蒸饼吃下肚子了，舔了舔唇边的红豆沙。“之前觉得肉馅的最香，但吃红豆馅的好像也不错，再给我拿两个。”
“哎，这就来。”
章文狼吞虎咽，裴禄嫌弃的不看他。蒸饼咬开热气腾腾的馅料立刻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加之章文一直念叨着凉了就不好吃了，裴禄低下头，咬了一小口。
蒸饼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了，是用面粉制作而成，讲究一个暄软。
裴禄眼睛瞪大，又咬了一口。这下直接咬到红豆馅，甜蜜的滋味在嘴里扩散开，让人欲罢不能，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下一口。
片刻后，裴禄取出帕子擦擦嘴，状似不经意的道：“再给我来肉馅的尝尝。”
“抱歉，今日卖光了，只剩下红豆和菜干的了。”
每样还剩下五个，裴禄又买了三个，孙兰莺装蒸饼的时候瞧见凌六郎的身影，于是将剩下的蒸饼全部都装好，笑着道：“多谢大人喜欢，这些蒸饼大人拿起分着吃吧。”
这时候大理寺的那些人已经走近了，听见孙兰莺说给他们吃，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笑着道谢。
裴禄不是那种人，坚持要给钱，孙兰莺不要，章文在一旁帮忙，直接把钱留下他们急忙走了。
凌六郎是最后一个走的，孙兰莺小声提醒他：“最后一个是你爱吃的。”
他更喜欢吃菜干，所以孙兰莺耍了个小心眼，将其放在底下。因为她想的是，六郎刚到大理寺，人生地不熟的新人，估摸着要最后一个拿蒸饼，怕到时候他喜欢的都被人拿走了。
“好。”凌六郎深深看她一眼，才大踏步离开。
方才还生意不好神色萎靡的小娘子，这么会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了。
眼见着孙兰莺推车离开，王巧气的跺脚。
“娘，你不说替我教训她吗？怎么反而她比我们先回家了？”
王巧娘也纳闷，不明白怎么来了几个人，竟然将蒸饼全包圆了？
“放心，”王巧娘安慰她，“等着，没她好果子吃。”
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又在寒风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后孙兰莺就累的躺在那，直接睡着了。
晌午起来给自己做了口吃食，就开始盘算晚上的东西。自然也是要卖蒸饼，昨晚她提前把食材都准备好了，但是琢磨着她要不要换一样？
晚上下值的凌六郎回来，就瞧见孙兰莺坐在厨房小凳子上，漂亮的眼眸盯着虚空，一看就在胡思乱想。
“莺莺？”
“六郎，你回来了。”孙兰莺赶忙起身，指着锅里道：“我做了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你拿出来直接吃就成。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摆摊了。”
“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你上值累了一天，吃完饭早点回去歇着去。”
可凌六郎已经弯腰推着她的小推车走了，健步如飞，她说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推出了门。
孙兰莺忍不住笑，锁好门追了上去。
日头落山之后便有些冷，孙兰莺两只手拢在一起哈气，脚下不停的走动，如此才能暖和一些。
过了会，她垂下手和凌六郎说话。“你回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也回去了。”
话音落下，有热意包裹住她的手。孙兰莺不自在的四处看，生怕被人瞧见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她有躲的意思，凌六郎却是像是抓住猎物的野兽，咬紧不放。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躲什么。”他侧目问她。
声音不轻不重，却砸的孙兰莺脸颊绯红，心口处躁动的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搔痒，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天色昏暗，只能隐隐看清人影，小推车上有一盏油灯，映亮他幽暗的眼眸。
“别人看不见。”
小指在她的手心划过。
叮——
孙兰莺脑子发空。
六郎平日里一丝不茍面容冷峻，怎么……怎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凌六郎，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比棉被里的蒸饼还要烫，热度让她心跳越来越快。
好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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