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觉
叮铃铃,画风清奇的一节课恰在此时迎来终结,老白无声叹口气,觉得自己这钱赚得很是艰难,说了声下课就赶紧溜了。
但教室里难得没像平日那样一到下课就炸翻天,像是还没从窃窃私语的状态里出来,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操场上的欢呼。
“欸,你听清帅哥叫啥名没?”
“没有啊,只知道姓温。”
“好冷啊他。”
“是呢但不妨碍人帅啊。”
……
若说其他角落还有悄悄八卦的气声,那么最后靠窗那块堪称一片死寂。林丘坐在睡着的两人前面,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一个纸团飞过来,林丘被砸了个正着,擡头一看——他灿姐。
“啥?”他做口型。
“你怎么不说话?”何灿也用口型回。
“看不懂。”林丘迷惑地眯起眼。
何灿看着那小眼睛,放弃地一晃头,指了指纸团。
“噢噢。”林丘点点头,揉开纸团看,上面写着两句话。
第一句:“南肆昨晚做贼去了?”
第二句:“你同桌唐明夜死哪去了??”
南哥昨晚做没做贼不知道,倒是他同桌……对噢,唐明夜还没来。林丘瞥了眼一旁空荡荡的位置,终于为他感到的冷找到了借口——旁边没人。
漏风。
小眼睛余光还是有限,林丘这一眼并未注意到后门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扒着门,先是探出半个脑袋瞅了眼讲台,发现没人后很轻地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在了低着头的林丘身上。
那人嘴角一提,一看就没揣什么好主意,观察了一小会便猫着腰往林丘那去。
一片阴影落下时林丘还在回纸条,感觉熟悉的那刻他笔尖一顿,接着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一手抓住来人的手臂,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surprise!”
响亮的一声响起,私语着的人都看了过去,林丘更是被震得浑身一抖,抓在人手臂上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唐明夜,别说话。”
唐明夜被他掐得疼死,听话根本不过脑,也没注意周围奇怪的气氛,伸手就去扒林丘:“不是你掐我干嘛,松开松开。”
但今天出了奇了,林丘非但不松,还越来越使劲,脸部肌肉都跟着用力,眼睛一个劲地朝他眨,像是在怕什么。
唐明夜狐疑地坐下,扫了一圈发现都看着他,脑袋上蹦出几个问号,他对着前面憋着笑的何灿说:“不是你们都看我干嘛?”
本来就憋得很辛苦的何灿这下彻底忍不住了,但笑出来的时候还是尽量控制住了声音,她没说话,只伸手往唐明夜身后指了指。
唐明夜被笑得莫名其妙,顺着看过去时眼神还带着迷惑,当然在一旁林丘看来就是清澈的愚蠢,他默默捂眼,随后就听到——
啪。
啊。
还没来得及看清,一本书被拍在了唐明夜脸上,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没忍住“啊”了句,然后就没声了。
书啪一下掉在地上,唐明晔一脸讪笑地看着明显还没睡醒的南肆,张嘴就极力挽救:“那个……南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
南肆眼睛睁开一条缝,像是被这话吵到似的皱了皱眉,理也没理便再次趴了下去。
“……”唐明夜尴尬地静止在原地,僵硬扭头去看一旁幸灾乐祸的林丘,表情直接裂开,无声控诉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自认同为受害者之一的林丘耸耸肩,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太蠢我爱莫能助”,并成功得到了唐明夜的一记眼刀。
“好了同学们,闹也闹了,这节课我们该说正事了。”老白卡着点走进教室,目光不动声色扫过最后一排趴着一动不动的两个脑袋,到底还是没喊,只接着道,“今天就要分班了,都记得上学期自己填的吧,等会班长会在黑板上写你们该去哪,收拾收拾东西吧。”
这边话音刚落,有人突然大喊一声——
“老白我舍不得你!”
年纪大不经吓,老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种赤裸裸的“表白”还是他接手这个班以来第一次,虽然大概有些年轻人搞笑的成分在,但他还是有被感动到一点点,便笑说,“舍不得我你选理做什么?”
“啊老白你知道啊。”那个喊话的男生抠了抠脑门,哈哈两声,尴尬道,“那个……文真的学不懂。”
这次周围直接笑成一片。
一旦情绪被人撕开了个口,接下来的表达就要容易很多。一群人笑完也搁那“老白我舍不得你”,选文的则更理直气壮地加了句“老白我很坚定地选择了文噢”,选理的听了想那怎么行,连忙说“老白我每天都来看你”。
一群人跟争功似的,直接给老白看乐了,心想这可比上节课让人舒心太多,但也没忘记催道:“行了行了,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别以后背地里不知道说我什么坏话,赶快收拾东西吧,别等会人来了你们还坐的好好的。”
“对了,班长你来写一下。”老白递给班长一张纸,随即点了点后面,“最后两位同学该醒了啊,旁边的记得叫叫。”
这个旁边不会指的是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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