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茶楼是一个圆环设计,包厢围成一圈,说书的弹琴的都在中间,这让花了钱的顾客能够良好地看到中央的风景,当然店家为了客户的隐私,也在包厢的窗边设了一道薄纱,风大总能掀起一片片的涟漪,将客户的面目暴露在外头。
纪勋琨是不喜欢遮着薄纱之人,所以一进去就将薄纱给撩开,而尚霜的思绪一直没有在这方面,来时打开薄纱,也没有注意周围环境,一直垂着脑袋思索东西,等纪勋琨两兄妹来到时也没有注意,刚巧碰到她的丫鬟出门,这才进了包厢,可没想到两人进了包厢,尚霜还在思索着什么,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出现,。
“勋琨哥,小钰,你们怎么来了?”尚霜心中有事,脑子还在想之前的事情,整体都慢了一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说话声音也是十分僵硬,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来,这遵从了大脑第一反应,说道一半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才道,“是啊,倒是巧了,今日居然能够遇到你们。”
纪勋琨从进来之后,眉头便微微蹙着,目光没有从尚霜这里移开过,那样的目光盯得尚霜脑袋发麻,只能怯生生地冲着对方笑了笑。
“我们就是出来玩啊,我六哥提议的,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小心思。”
纪钰凝倒是个自来熟的人,尚霜与她就在赌场那日见过一面,再次见面她就喊对方为霜姐,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尚霜倒也不反感,那句霜姐和亲密,十分自然,并没有刻意的意味,比如现在尚霜被对方勾着臂弯,并没有反感地感触。
尚霜总觉得能够养出纪勋琨的家庭,应该是不错的家庭,纪勋琨傲娇,但是大体上举止是得体地,挑不出毛病来,遇到正经事情也会认真解决,而纪钰凝她没有见过多少次,但她能够确定纪钰凝身上的娇蛮是人宠出来的,从某方面来说她还是挺羡慕对方的,可是再怎么样,那都不是她的,她也不奢求。
尚霜冲着纪勋琨看了两眼,却没有搭话,“啊,你们今日是要做什么?”
“出来玩啊!霜姐,我刚说过,你今日...”
她的话被纪勋琨打断了,“五妹,看你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带你出去玩,你除了郊区的寺庙,应该没有去过城外吧。”
尚霜回想这些年,她确实几乎没有去过城外,城外的景色如何她确实是不知,难得勾出了一丝好奇,再加上今日情绪又不佳,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不能够好好思索,所以她也欣然同意了。
纪勋琨与纪钰凝将她带出了城,到了一条无名的小溪,四周人烟稀少,只有寥寥几人钓鱼,在尚霜诧异之下,纪勋琨也掏出了钓鱼工具摆好,开始钓鱼。
“心浮气躁,钓鱼是最能够镇住心气的。”
尚霜看着被塞的鱼竿,好一会才动身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钓鱼,她从坐下就一直在发愣。
“这里好吧,风景挺好的,怎么还不能镇住你的不高兴?”
尚霜无精打采地看着不远处,神色落寞万分,“心中有事,怎么会高兴,到了这地方不过是图个安静。”
纪勋琨虽然没有前些时间忙,但是平时也不是没有事情,所以人手从尚家撤后,他就没有安排人手,只有之前少部分人手,但他也没有过多问,将这些人手都给了尚霜,所以根本不知道尚霜这边到底发生了,今日出来他确实是有谋划的找尚霜。
尚霜拨弄鱼竿,将底下的鱼都给惊走了,“我问你,如果你的母亲被人害了,而她的子女对你很好,好到你都不好说,你说应该报复吗?”
“害?”纪勋琨很快反应过来,“要是我,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不过还是需要念着情谊的,那人对咱好,咱也不能狼心狗肺,不能让人陷入绝境,只是哪怕是如此,你也得需要舍弃之前的情谊了,不过我想那人的子女应当胸怀宽阔。”
“为母亲复仇,这也算是孝道。”
尚霜心中苦涩,这是她的感情,也不是她的感情,前些日子她调查出了生母死亡是崔氏害的,崔氏自己没了孩子,记恨上了生母,只是那时候父亲护着生母,不让她乱来,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到最后还是让崔氏得逞了,这事情让父亲对于后来其他姨娘怀孕生产都防备着,可惜她生母成了先例,就这么丧了命。
前几个月突然查到了这件事情,这事情对她的冲击力很大,因为‘原主’在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上来了,这股子的情绪很难受,她在慌忙与痛苦之中决定报复过去,那股感情才慢慢下去,她才想起,要是这个报复只怕是会伤着三哥,三哥以后没办法好好地对她了,往差的说,记恨也说不定,三哥以前对她太好了,既让她舍不得这份感情,她这几天更是忧虑,不断想这些事情,连夜晚都少眠,思虑过重。
“多谢解惑。”尚霜心中有了主意。
对于她来说,当下最后的方法是放下,也只有放下,她不会得罪三哥,让三哥厌恶她,可是法子不行,她对生母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原主有,一旦落下了放弃的想法,她就来作妖,让她脑袋疼得不行,罢了,就顺了对方的意思,也当做是一种报恩吧,为原主做最后的事情。
只是如今事想开了,但也只是一个口子,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完全打开才行,只是对比之前,她的状态没有那么紧绷了,脑子也不会不断的想着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松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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