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喆被他推得哼唧了两声,不耐烦的将被子向上一拉盖住了头。
随安还想再叫几声,却见王妈妈已然推门进来了,他看着王妈妈,讪讪的笑了笑,退到了一边去,只把叫少爷起床的大任拱手让人。
王妈妈上前去看了看谢文喆:“喆哥儿怎的又不肯起来?”说罢转身朝向随安:“昨夜是几时歇的?”
随安简直想缩成个球,怎奈被问到了头上,只好犹犹豫豫的答道:“昨夜阿虎……孙虎将军派人传了信来,只说西疆什么什么地方的账不对了,于是少爷就熬夜算了一会……”
“什么时辰睡的?”
随安一缩脖子:“申……申时……”
王妈妈果然大怒:“怎的就说不听呢!熬夜算账多费眼睛!”
她这声大了点,那厢谢文喆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眼睛还闭着,口中喃喃道:“起了起了,这就洗漱了……”又打了个哈欠。
王妈妈气的跺脚:“还熬夜给别人算账……这种事就不能找个账房先生做么?还要亲自点灯熬油的……”
谢文喆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呆之后,王妈妈的话才在他脑子里转起来。
“西疆的事还是能瞒就瞒的,不然要是叫人知道了现下张家军的账目,不定有多少人要红眼……”他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妈妈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王妈妈正拿着铜壶兑热水,听了这话擡头问道:“喆哥儿怎么知道我有事?”
谢文喆下床来揽住了王妈妈一边手臂:“妈妈平素最疼我,若没什么事情,想必是要由着我睡到日上三竿去,哪里会来喊我起床呢!”
王妈妈笑了,空出一只手来戳谢文喆的额头:“就你机灵!”她顿一顿,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那边的二爷大早上的来寻你说话了,你愿意去见就见见,不愿意我这就打发了他去算了。”
谢文喆刚刚清醒,脑子还没上转速,听了这话一愣:“二爷?哪个二爷?”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良哥儿?”
“可不就是!那小子如今得你的庇佑当了官,也人模狗样的了——跟他爹越来越像了!”
谢文喆失笑:“他爹也是我爹呢……妈妈可别在人前这样说,如今良哥儿已然是内城提督了,手里攥着繁阳城门的守军禁卫,整个繁阳的兵权都要听他调配呢!”
王妈妈怒道:“你可别提你爹,他那心眼都偏到天边去了!要不是他几次三番的过来跟你磨,谢文良哪里有如今的官位!”
谢文喆见她生气,笑着劝道:“妈妈这话可错了,文良走到这步也不只因我,他背后自有依仗的。”
听了这话,王妈妈将手上铜壶重重撂在地上:“你忘了你爹那个偏心的样子了?怎的倒为他们说话了!”
“哎呦,妈妈别气了,”谢文喆揽住王妈妈的腰:“爹偏心文良,我却有妈妈偏心我呢,论起来我也不吃亏呀。”
王妈妈被他逗得开心:“你这张嘴真是喝了蜜了!”又叹一句:“要说起这谢二爷,倒也真没什么毛病,但我看着他就想起他爹来,真是怎么看都不喜欢。”
“既是如此,妈妈也不必非要见他,只别将我这二弟吓走便好了,他如今这内城提督官小权大,我说不定还有要指望他的时候呢。”
王妈妈从来都是将喆哥儿的利益放在头位的,听了这话便吁了一口气:“既是如此,你快洗漱了吧。”
谢文喆洗漱一向仔细,待到整理完毕出来见客时,谢文良已然等了有半个时辰了,此时正坐在左相府外院的厅堂内抠红木太师椅的扶手。
“你怎的来了?”谢文喆进来就见到自己这弟弟正在破坏家具,脸上写满了焦虑。
方才目光呆滞的谢文良听了这话,立刻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看到谢文喆后仿佛见了救星:“哥!”
“这是怎么了?”谢文喆捡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下,一边整理玉佩的流苏一边问道:“今日这个时辰还没去上衙,是差事上出什么问题了么?”
“没有……”谢文良站在原地,好像个犯了错的书童:“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如今人都在传,说是君上有意要将公主许给心远……”
谢文喆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垂眸道:“哦,我倒也听到些消息,如今也是难办啊……”忽又擡眼看谢文良:“许爵爷这样的身份,往后这种事情只怕也不会少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良配,不如就此断了……”
谢文良急的跺脚:“哥你不明白!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心远得了这个消息,如今已然要上书抗旨辞爵了!”
谢文喆:“……”
怎的,这是来你哥这儿炫耀情比金坚来了么?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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