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很快堆起一个笑容：“你想问什么？”
秦萌萌问：“你幸福吗？”
“啊！”男人面露呆滞之色，迟疑地说：“我姓……林？”
秦萌萌笑了。
差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她离开这里，总算搞清楚了有关于宿舍长林超颖的一切。
她家里比较贫困，学习却很好，之前在初中总是能保持年级前五十的水平，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能顺利考上重点高中。
高中维持住成绩，大学应该可以上个一本。
但她中考有两门都交了白卷，于是去了新城高中，她自己说是因为迟到，但他爸爸说是因为家里没钱，而新城高中有给学习好的人发奖学金。
如果在新城高中参加高考，并且最后考上一本院校，学生奖励十万元，老师奖励一万元。
这是之前新城高中在中考前去学校宣讲的时候许诺的。
林父很后悔，说但凡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他就是把家里房子卖了都不会这么做的。
秦萌萌当时客观地评价说，以新城现在的房价，其实这房子卖不出去十万块钱……
林父半死不活地说：“家里其实真的没那么穷。”
单亲家庭只有一个人能赚钱，经济上确实总有不凑手的时候，林超颖小时候也有买了衣服就没钱吃饭，吃了饭就没钱买衣服的情况，但是后来经济发展，林父跟着别人到外面打工，也攒了一点积蓄。
虽然不多，交了林超颖的学费林父就没几个钱日用，但日子嘛，大家都这么过。
“谁屁|股后面不欠点儿债嘛。”林父说。“本来借钱这个就很正常啊，你借我我借你，谁都有手头紧的时候，大家周转着过日子而已。”
“家里真没穷到那份上。”林父反复强调。
秦萌萌叹口气，安慰他说：“其实你也不用有太多负担，觉得孩子是做了很大的牺牲什么的。”
虽然事实如此。
但是……秦萌萌几乎可以说是有七成把握，宿舍长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内心充斥着的绝对不是牺牲和奉献的无私精神，会想我太懂事了真是个好孩子之类的苦情戏。
反倒是当时她心里在想：“害我这么牛逼，上中专上普高都一样考大学啦，中专有钱拿还挺好，到时候从中专考去大学更显得我牛逼”……这样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反正如果是秦萌萌自己，她就绝对会这么想。
就好像就算是相对小鬼要温和得多的马朝吉也会仰起头高傲地说：“才不是被霸凌了只是我一挑多没打赢”。
未成年人也是有自己的傲慢所在的。
不知天高地厚这个词本身就是说的黄口小儿。
林父听了只是愁眉苦脸地叹气。
作为成年人，还是很清楚普高和中专之间的巨大差别的。
秦萌萌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件事，又问了一些林父自己的情况。
林父精神遭受到了来自女儿的严重打击姑且不提，身体还不错，最近比较发愁的就是最近工作不好找，年纪大了别人不要他，想出去开出租或者送外卖又要先期投入，比较困难，一直在拖人找工作。
新城本地的工作工资都很低，收银员之类只开两千多元工资而且只要女性不要男的，男的在本地基本除了送外卖开出租，基本没有合适的就业岗位。
保安都不要他，他的年纪去工地上太大，去当保安又太小。
偏偏因为女儿在新城高中上学，还是走读，每天要回家吃饭睡觉，所以在林超颖毕业之前，他也不能去外地打工。
总之就是在找工作。
秦萌萌大清早敲门之前，他正准备出门去联络亲友看能不能找人介绍一个保安快递员之类的工作。
这就完全在秦萌萌的能力范围之外了，她安慰林父几句，提供了一些完全没有用处的精神支持，便结束了采访，留下一千元现金钞票之后离开他的家中。
之后她还想再去一趟新城高中，见一见活着的林超颖同学，再看看王老师，但是新城高中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现在进不去学校。
她就又去了医院一趟看望杨凯旋，在医院门口买了饭回家。
回家的时候秦川红着一双眼睛给她开门。
“这个app，完全走的是暗网，做的是黑产！”他情绪很激动，大声说：“甚至不是灰产，是黑产！”
“你不能再继续直播了。”
秦萌萌：“？”
秦萌萌秦川一眼，冷静地说：“不然你先去睡觉，睡起来我们再谈？我不和刚通宵完的人说话。”
人刚通宵完，大概率脑子离线逻辑炸裂情绪崩溃。
秦萌萌太有经验了。
刚通宵完的人，除非是像她一样有灵丹妙药续命，不然真的会??容易情绪失控。
秦川抹了把脸，说：“你不知道，我昨天看直播，那个app给我推的是什么直播。”
秦萌萌早有推测：“那种砍砍乐直播间？啧，杀人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秦川说：“不是，那个主播，他在国外买人来喂鬼，然后鬼吃了变强，然后他再杀鬼，来让自己变强，你知道这相当于什么吗？这本质就是吃人的啊！”
秦萌萌嗤笑：“就这？”
当她知道鬼可以通过互相吞噬来变强，而主播通过构成鬼魂的怨气来进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会有人这么做。
app本质一直在鼓励这么做。
“这有个几把意思。”秦萌萌轻蔑地笑着说。
秦川呆滞地看着她。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