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萌萌并没有收到回复，所以她就知道这场对话结束了，于是放下手机，出门去觅食。
虽然刚在直播间消耗了差不多一整夜，一直没有进食，但秦萌萌其实不很饿，自从直播间进入了两位互相竞争的水果商人，在稳定且大量的具有特殊作用的瓜果供应下，秦萌萌的身体状态稳定极了。
没有病痛，没有疲倦，简直就像是……得道成仙。
不，那还是有些太夸张了。
更恰当一些的形容，是像一个隐居山林清秀养生的六十岁老道士一样，无病无灾，精神抖擞。
但饭还是要吃的。
那水果真的只是水果，不能真的当饭吃，再好吃的水果吃多了也会腻的，只有饭不会。
秦萌萌打开冰箱，深呼吸，然后关上冰箱门。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西红柿和小黄瓜。
她可能是有很长时间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秦川也没有。
新城虽然小，但各处卖吃的很多，什么品类都有，餐饮业可能是这个资源匮乏城市的支柱。
……但冰箱里连剩馒头都没有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现在连干炸馍片都没得吃了。
秦萌萌捡起钥匙，去馨甜酒店蹭张三日的自助餐。
张三日已经在等她，见她过来，给她看电脑屏幕，是新城第二人民医院的内部病历系统。
“找到小熊了，应该是这个叫田悯的小姑娘，但不知道这里面哪个是47，47的线索太少了，我判断他应该是个青少年男性，但是这里面青少年男性植物人有三个。”
秦萌萌：“！”
“你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张三日笑笑，说：“合法途径。”
秦萌萌：“……”
合不合法的，她现在也不怎么在意了，毕竟，犯罪许可都有了。
虽然还没想好这东西到底能用来干什么，但是，嗯……有总比没有强。
“给我看看。”
田悯12岁，已经在新城第二人民医院躺了三年，是那里八个植物人里唯一一个归于儿科的患者。
她的病历连篇累牍，长度惊人。
秦萌萌试图细看，根本看不懂，拿起手机想要拍照时，又很快放下。
“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东西全篇下载下来，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
张三日目露讶色：“这、你难道觉得换个医生，就能救回来？”
“不对，我是说。”他沉思道：“啊，我明白了，你准备把她救活。”
秦萌萌托腮说：“不然你以为我准备怎么做？你有什么想法？”
张三日说：“我以为，你准备给她伸冤。”
秦萌萌顿住了。
她擡起眼睛，眼神十分锐利：“你这是什么意思？”
哪里来的冤？
张三日调出来另一份文件给她看。
“你知道，我是律师，虽然比不上那些有编制的，但总也算是司法体系内的，所以我每次认识新朋友，第一反应总是从司法体系内部入手。”
事实上自从进入直播间之后，他对每个新朋友都进行过司法相关调查。像是林超颖和杨凯旋等与司法系统无关的角色，自然不必多说，马朝吉的案件最后判罚结果算得上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也没有多提。
但田悯，她的事情，却很有些问题。
“她是从二层楼高度的教室中跌落，磕碰到后脑，所以才成为植物人，后来她的父母查看监控，认为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田悯相关的司法档案，和医疗档案几乎一样长。
“案子打了半年时间，因为角度问题，加上证词和目击证人各方面的原因吧……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定论。”
张三日将两份档案放到一起，说：“这当中还牵涉到一件事情。”
秦萌萌缓缓闭上眼睛，轻轻说道：“医疗费。”
“是的。”
田悯今年才12岁，她的同学同样如此，就算她真是被人推下去的，对方被定罪之后，事实上也不会有什么过重的判罚。
尤其是2楼的高度。
但问题在于，田悯成为植物人之后，需要生命支持的这么长时间里，所产生的天价医疗费用，应该由谁来支付？
她的父母无力支付。
被控告的那家人，其实也无力支付。
这个案子悬而未决的那些时间，反而让延长了她的存活时间，因为法院未曾判定责任所在的时候，医疗费用是由医院垫付的。
一旦判决出了结果，无论最后医疗费用应该由谁来支付，医院都会停止继续垫付资费。
简单来说，就是拔管。
“我认为，”张三日缓缓地说：“不管究竟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如何，这个案子的法官是个好人，他成功地把时间拖到了今天，等到了你。”
秦萌萌默默无言。
她有些怀疑，在这样复杂的事情当中，她能做的又有多少？
“伸不伸冤的，最起码，我可以代付医疗费。”秦萌萌无奈地说道。
伸冤？
她可不是什么包青天。
再说这种冤…密集的人流当中，随手推一把将人推倒这种事情，简直是完美犯罪，尤其是摄像头被遮挡的情况，除了凶手自己承认，就算是当事人自己证言都未必可信，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涉及到这种大额金钱，尤其如此。
叮——
秦萌萌低头一看，收到了天骄发来的名片。
“我找的医生到了，我先把病历发给她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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