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在平安夜这一天,遭遇高架车祸,永远地离开了她。
后来即使所有人有意地规避这件事,听到噩耗的那一刻的心痛还是无法避免。
尤其是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未必比她好受。
可他仍要振作精神宽慰孙女。
沈潇茗不忍,也不愿。
她主动提出要过生日,还要爷爷亲自操办,该有的一样不落。
沈易遥为小公主庆祝时,总会爱怜地抚摸孙女的头,家中悲痛的情绪才有所好转,看着掌上明珠一年年长大,沈易遥才会欣慰而庆幸。
失去父母固然可惜,可是他的孙女没有因为这一变故一蹶不振,一场生日宴粉饰了这些,一切还如从前。
沈易遥如此想,给沈潇茗举办的生日盛大而瞩目。
未成年的时候,她总是骄傲又神气地度过这一天,可成年之后,就有很多理由推脱,比如学业繁忙,比如要和朋友度假,他们有年轻人的庆祝方式,又比如丈夫为她准备了烛光晚餐,她过得很幸福。
但后面那个理由纯属胡扯。
Andrew根本不记得她的生日。
他是个情人节还要送其他美式honey玫瑰花的贵公子,节日仪式感全都用在下半身,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冷漠无情的妻子的生日?
沈潇茗没抱希望,面色无澜道:“你说我会到的。”
“是。”
这次去的时间很短,大约三天,沈潇茗只带了笔记本电脑和钱包。
她想着速战速决,就没告诉曲衍森。
直到飞机抵达机场,就有专人等待接待。
沈潇茗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Andrew的人?”
这些保镖都是白人,礼节训练有素,不仅问候她旅程是否辛苦,还亲自为她打开车门,空调调至女性最舒适的温度。
沈潇茗心里狐疑,等她站在与Andrew从前居住的别墅前,看着铺得满满的玫瑰花与雪花交融时,她顿时拧紧了眉毛。
似乎,和预料的不一样?
好歹是她住过七年的地方,沈潇茗并不纠结,直接推开门,发觉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烛火荧荧。
当然,还有长桌上的佳肴美酒。
Andrew穿着正装,抱着一大束玫瑰,朝她款款走来:“Happy birthday,Anna.”
沈潇茗没接:“你今天又是唱哪出?”
Andrew抚摸着这些红玫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回忆:“我记得你问过我,能不能送一束玫瑰给你,以前我工作太忙,总是忽略你的感受,可现在我幡然醒悟,Anna,请允许我用余生弥补你。”
说得跟求婚演练一样。
沈潇茗荒唐地笑出了声。
她与美国的名媛打交道时,她不爱攀比家境与丈夫,但总有an girl聊起Andrew有时间陪甜心女郎,连接送正牌妻子的时间都没有。
沈潇茗起初根本不在乎,只是叮嘱Andrew:“虽然我们是协议结婚,但是麻烦你收收你的花花肠子,别让那些绯闻传到我耳朵里。”
Andrew轻哼:“谁和你说的?”
沈潇茗不回答,而是说:“明天是情人节,Andrew,你给那些小嫩模拍下珠宝我暂且不论,一束玫瑰花的面子你总要给我吧?”
谁知情人节,沈潇茗并未等到Andrew的玫瑰,圈子里的人流言不止,都说沈家小小姐也免不了当弃妇的下场。
最后是艾米订了一大束玫瑰送到公司。
才勉强堵住悠悠众口。
沈潇茗并未事后指责Andrew,只是把送他的领带一把火烧了。
现在,他可笑地说:“离婚协议里没有不准追回前妻这一条吧?何况我们还没领离婚证。”
“所以你准备这顿散伙饭,”沈潇茗打量一圈,丝毫没有被惊喜到的感动,“是为我们明天领离婚证做铺垫?”
原不想在酒店和他拉拉扯扯,结果没想到换个地方,这人还是花招不断。
“Anna,这栋房子好歹承载着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何必打破气氛呢?”
“你都是沈震云的人了,还指望我对你有好脸色吗?”
“我是谁的人——”Andrew朝她暧昧一笑,“取决于你,Anna.”
沈潇茗转身就走:“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Andrew立即拉住她的手腕,低哄道:“Anna,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我这次邀请你,确实有要事和你谈。”
沈潇茗看向他,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Andrew推着她的肩膀,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烛光晚餐,还有佳人美酒。
Andrew别提心情有多好,冲她举杯:“Anna,我们不是非得站在敌对面,毕竟我们共事多年,你甘心失去一个契合的伙伴?”
沈潇茗不和他绕弯子:“除了离婚板上钉钉,如果你想要的我能做到,也许可以谈谈合作。”
Andrew深情的碧眼凝视着眼前拥有东方面孔的女人:“Anna,你明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
而这个东方女人却毫不留情:“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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