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病房,俩人陷入沉默。
沈震云却投过病房的观察窗,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择手段?”
沈易遥病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来医院,而是急忙分裂沈易遥手底下的人,瓜分余下的项目,身上还洗不脱残害弟弟弟媳的嫌疑,这样的人,已经不只是不择手段了。
面对沈潇茗轻视的眼神,沈震云不以为意,反而云淡风轻地陈述:“这本来就是我的,不只是他手里的,就连你手上的东西,也都是我的。”
沈潇茗迎着他的压迫,看着他的眼睛:“大言不惭。”
沈震云却古怪地笑了一下:“你不想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沈潇茗狐疑地瞪着他。
他不急于反驳,而是拍了拍这个她的肩,悠哉道:“其实,你跟我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们能合作,说不定会有不同的局面。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都有时间考虑,毕竟,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我的亲侄女。”
沈震云把“亲”字咬的很重,不欲多说,转身离开了。
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护工转达:“沈老先生已经醒来了。”
沈潇茗的注意力立马被病床上一脸茫然的老人所吸引,她一进门便发现爷爷正试图移动身体,关切道:“爷爷,你想干什么?”
沈易遥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嘴里振振有词,却因为身体虚弱,只有几个短促的音。
沈潇茗俯下身,仔细聆听,只听到断断续续几个字:“班长……我对不起你……”
沈易遥年轻时是一名军人,他口中的“班长”为了保护他而牺牲,所以沈家的祠堂里,一直供奉着这位班长的遗像。
沈潇茗以为沈易遥回想起了年轻时的事情,不由拉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查房的医生见状,委婉表示:“都说老小老小,老人家其实最需要陪伴,如果可以,儿孙们尽量多抽出时间陪陪他,毕竟……”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沈潇茗也明白。
沈潇茗看着爷爷意识不清的样子,虽然化验结果还在手机里,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医生,爷爷时不时说胡话,之前没有这样的情况。”
医生解释道:“因为我们用了一些镇痛药物,不同的病人有不同的反应。”
但是不用这些药物,沈易遥就会陷入痛苦之中,她没得选。
“这确实是用糊涂换来的安宁。碰上患者清醒的时候,就多陪他说说话吧。还有躺着也会累,多给老人按按手脚,老人会轻松一点。”
沈潇茗点点头,帮沈易遥掖好被子。
老人擡起混浊的双眼:“是我违背了我的承诺……班长,我没有照顾好他……”
渐渐的,沈易遥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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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律师,能到达金字塔的人,除去天赋和出身,最重要的是一项能力是识好歹。”沈震云看着这个初生牛犊的年轻人,一壶茶也没给他倒,直言:“很可惜,你没有。”
曲衍森亲自上门,对这样的闭门羹早有预料,很是体面地拒绝:“抱歉,沈总,我并无鸿鹄之志。”
沈震云轻蔑一笑:“我家侄女和老头子,一个个的,真会养狗。于筠那条好狗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表面上说代表我家老头的意思,实则处处偏袒沈潇茗。”
曲衍森置若罔闻,说要告退。
沈震云喊住他:“我奉劝你一句,再追查下去,受伤的可不是我。”
曲衍森脚步一顿,转过身看见沈震云把握十足的笑脸,说:“我承认我这个侄□□秀,别说明蔚,连我这个大伯都自愧不如,可你们一开始就站错了队——因为她连和我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
“曲律师,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你还是好好劝劝我这个不懂事的侄女,不然我不会顾念最后的亲情。”
曲衍森眼眸变冷,不与他多费口舌,出门就碰见许久不见的谭彦。
他说他在德森,果然如此。
曲衍森点头问好便想离开,谭彦挡在他面前:“谈谈?”
“谈什么?”他皱眉,发觉与这位老同学并无交集,当下叙旧更是不合适。
“如果说——”谭彦面不改色:“这件事有关沈潇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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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将新的项目策划书递给沈潇茗:“看过了,这次负责人非你莫属。”
后者抿了口茶:“是么,这都是上次的思路,只是转换了一下形式。”
Andrew对她的高傲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其他人也不可能看不出,上次被截胡想必你心中有气,现在沈震云说什么都拦不了你。”
“他能阻挠我一时,不能阻挠我一世。”沈潇茗冷哼一声,“商场从来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他想和我玩阴的,我奉陪到底。”
Andrew欣赏她的态度,就如同她在自己身边的那七年,也是从不认输。
“Anna,过几天股东大会,你会参加吗?”
“当然,我要让沈震云亲眼看看,到嘴的鸭子是怎么飞的。”
如今沈易遥不能行使董事长一职,代理董事一职原本稳妥无误地落在沈震云身上,可是股东里又出现了新的说辞。一是沈震云身为财务执行官,这么多年投资的领域收益有限,缺乏预见性,二是重大项目无法对抗风险,股东们并不是十分放心。
“你之前为一个教授辩护,查到德森的漏洞,影响总公司股票,沈震云可不会放过你这一点。”
“他最好祈祷双方都不要提及这一件事。”沈潇茗点开燕苗给她发送的文件,不屑一笑,“不然我保证他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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