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口无言
姜雨买菜的时候顺便见了阿狗。阿狗告诉她,兄弟们都已经安顿好,让她不要担心。五爷那边也一切顺利。姜雨问起山上的情况。阿狗说那群王八羔子跟地鼠一样,正在四处打洞寻找十万两白银。看来对他们来说,十万两比剿匪重要得多。
阿狗对官兵一通骂骂咧咧,看见姜雨手里一篮子菜,问道:“您把孟留真杀了吗?”
姜雨道:“没有。”
阿狗就知道她没有。
“老大说了,这个人不能放。要么收服他,要么杀了他。”
“我知道。”
正好卖糖葫芦吆喝一声。
姜雨叫住他,买了一串,放在菜篮子底下。
阿狗看得一愣一愣的:“该不会打算用糖葫芦收服吧?”
姜雨道:“你觉得,他吃这一套吗?”
阿狗跟孟留真接触得多。
凭良心讲,他吃哪套,还真说不准。
“打他没用。他就算被打怕了,心里还是想着孟家。所以您还是对他好点吧。他这人重感情。要是能培养点感情出来,他肯定对您死心塌地。”
他嘴上没把门,什么话都往外蹦。
姜雨顺着思路往下想了想。
阿狗后知后觉刹住了嘴,“我就随便一说,您别当真。”
姜雨道:“他确实重感情。”
那天孟留真溺水,这个问题已经迎刃而解。老天带走他的命,他咎由自取。姜雨也不用纠结该如何去收服他或者是杀了他。可是那样的话,对不起何照月,他毕竟是何照月唯一的儿子。姜雨受过何照月的恩惠和照顾,她顾念那份没来得及偿还的恩情。
所以,姜雨还是潜入水底割断了那些杀人的水草,把孟留真捞了上来。
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她不能见死不救。
孟留真活着,她就要去思考第二个问题。
怎么让孟留真变成自己的人。
死心塌地,别无他念。
这很难,姜雨无从下手。孟留真就像一块狗皮糖,吃起来粘牙,踩烂了还是会恢复原状。她一看到他就有点头疼。从树下挖出那坛子酒,姜雨喝得心不在焉。孟留真说他也要喝。喝什么喝,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姜雨盯着孟留真沾了酒渍的嘴唇,有点醉,但脑子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
但她停不下来,她想看孟留真的反应。
孟留真确实起反应了。
姜雨感觉到了。
从这一刻开始,棘手的难题突然抛到了孟留真手里。他方寸大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怎样的处境。现在轮到他去伤脑筋了。姜雨心里莫名有种轻快的解脱。她很无耻。这一点毋庸置疑。怀着戏谑心情姜雨睡了一觉。
醒来后,天光大亮。
屋内没有人。
姜雨整理好衣裳出门去。
孟留真正好提了壶茶,走进来。二人撞了个对脸。孟留真如同惊弓之鸟般后退一大步。姜雨稳稳接住他脱手的茶壶。无言的尴尬蔓延开来。姜雨自己倒水喝,没看他。他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嗡子哼哼似的,“饭做好了。”
姜雨喝了两杯水,“嗯。”
孟留真偷瞥了眼,她毫无异状。
虽然什么事都没有,但不知为何,他有点做贼心虚。
姜雨道:“桌子去哪了?”
孟留真道:“搬到外面去,一边吃,还可以吹风。”
姜雨道:“这样也好,凉快。”
孟留真看她这镇定自若的样子,怀疑她把喝醉后的事情全忘了。想到这,他如释重负。忘了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昨晚根本没睡着觉。姜雨去洗了把脸。两人席地而坐,在竹台外吃饭。脚下唯便是川流不息的水泽。远望山水一色,旖旎动人。
姜雨吃着菜没有味道,“没放盐吗?”
孟留真道:“放了一点点,吃清淡,降火。”
姜雨筷子顿了顿。感觉这话意有所指。
她夹了一块苦瓜放在他碗里。
“那你也得多吃点。”
“我没上火,”孟留真道:“要不是你一直蹭我……”
“嘀咕什么?”姜雨扫了他一眼。
“没什么。”
孟留真埋头吃饭。
姜雨道:“耳朵这么红。”
孟留真挡了挡,欲盖弥彰。
姜雨道:“还有别人蹭过你吗?”
孟留真差点掉了筷子。原来姜雨听见了,他还以为自己没发出声音。
“当然没有!”他当即恼羞成怒。
“花街柳巷,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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