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看着方非坚定的眼神,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传了过来。她接过方非手中的糕点,“是啊,为什么不能呢?”
方非嫣然一笑,她把画纸抽出来放在桌子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画画吗?”
“可以留下美好的回忆。”行空答。
方非回头看着姐姐们努力的身影,她们在奔跑,在跳跃,在挥洒汗水。
她们鲜活且有生命力。
这是她在上一个世界很少看到的,那里的女生端庄精致。你看着她们的时候,甚至想象不到她们会拉屎放屁。
“真好。”方非眼里都是欢喜,“真好啊,多么鲜活的生命。”
晚上,岑桑自然而然的留下来吃饭。
“还是方予厉害,脚蹬着墙就上去了。我踩着徐婷的肩膀才勉强上得去。”岑桑喝了一口羊肉汤,感觉身体里暖呼呼的。
方予点头,“我毕竟练武很长时间了,以前打猎经常要爬山爬树,因此弹跳力会好一些。”
左莘静坐着没有说话,她还在回忆刚刚方予上屋顶的姿势和力度。这是她的习惯,不论是制药还是练武,她都会习惯性地观察和总结经验。
月光柔和,衬得大家比以往温柔很多。
“说起来,我很少见方予穿裙装。”岑桑作为岑府的大小姐,华丽的服饰这种充面子的东西数不胜数。
她见过方弋和方非穿裙装,却没见过方予穿裙装,莫不是觉得裙装太贵,所以只给妹妹们穿?可是如果方家穷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养其她几个女孩呢?
方予愣了一下,“我不喜欢穿,很麻烦。”
行空服侍岑桑很多年,她虽然也觉得穿裙子很麻烦,但是,“穿裙子可好看了,有的裙子穿着像牡丹花,有的裙子穿着像菊花,多美啊~”
方予自是志不在此的,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练武功去打败游兰诉。若是分心去做这种没有价值的事情,她是不愿意的。
“人各有志,我只做有价值的事情。”
左莘是认同这一点的,像她家以前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是制药和医治病人的时候主要靠医术,没有人会因为你穿得好就信任你。衣服只要花钱就能立马得到,医术可是钱也买不到的。
方荣从小就是捡别人不要的衣裳穿,村里人不分男女都是穿着裤子。曾经她羡慕那些穿着裙子的女孩,但是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却并不想去买裙子。因为……她羡慕的不是裙子,是爱。
“其实我也不怎么爱穿裙子,每次参加她们举行的宴会都要盛装出席。提前几天准备戴的珠宝和衣裳。因为出席宴会不能重样,而且被哪家夫人看出来你穿的戴的是过去用过的,自然少不了一些阴阳。”
岑桑沉沉地叹息,“别看我衣着华丽,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个衣架子,甚至恍惚间觉得衣服和首饰才是主要的,而我是次要的。”
“小姐……”
行空欲言又止,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陪同小姐出席过很多宴会,她也要穿得不丢人,不丢面才行。她还要时刻警惕有人对小姐下黑手,每次宴会她都像一只时刻准备战斗的老母鸡一般紧绷着。
“怎么会这样呢?我之前一直觉得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方非是不理解的,毕竟她之前几年都在上学,唯一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
有了工作之后就有了钱,她可以到处吃吃喝喝,旅游世界。因此,她想象不到有钱人居然也有烦恼。
岑桑笑得有些凄凉,她摇摇头,“仅仅只是有钱,又有什么权利为所欲为呢?至高无上的并不是钱,是……罢了,你以后就懂了。其实很多人只是演戏罢了。”
赵宁安慰道,“我理解你。亲人去世后,亲戚总觉得我应该痛哭流涕,尽情摆烂,要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苦相才叫人满意,最好能跟着逝者去了,这样他们就能正大光明地拿走属于我的财产。只可惜我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更不喜欢演戏。”
“很多事情都是别人想让你做,他们并不关心你的想法。就像他们希望你穿裙子,希望你无私奉献,希望你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希望你永远不反抗……当然,确实有人按照他们期待的样子行动。”
“只是我不愿意表演,不喜欢做这种傀儡罢了。”
赵宁吃了一口鸡肉,“若是以前,我仅仅只有思想和一些行动。在我遇到方婶之后,一切都明了了。”
她看向岑桑,微微弯唇,“你很幸运,你如今也有很大的机会做自己。只要你想,岑家就是你的,完完全全为你所用。”
行空张大了嘴巴,说得好,大女人就是要得到一切权力!
岑桑但笑不语。
左莘若有所思,如果当初她能够心狠手辣,也不至于……
众人吃饱喝足,岑桑正准备离去,却被跑进来的桦桦撞了一下。
“岑姑娘,抱歉。”
桦桦平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走到方予面前耳语几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方弋看到方予的面色有些变化。
岑桑停下脚步,若是有事她也能出手帮忙。
方予一瞬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语气不变地说,“无事,只是娘今晚要留在医馆值夜而已,我去给她送饭,你们在家休息吧。”
岑桑见此便告辞了。
左莘把饭菜放进食盒里,方予伸手拿的时候并没有拽过来。
“怎么了?”方予问。
左莘拿着食盒,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和你一起去。”
方予开着玩笑,“我认路,你还担心我走丢了不成?”
左莘挑眉,她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方婶从来不值夜。
无奈,方予只得让她一起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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