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弦
秦鹿阴沉着脸, 重重摔下了那张信纸。
他竭力压着怒火,哑声说:“去,把天越门那老匹夫给本座找来。”
信纸被风一吹, 飘飘然从桌上飞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但不少人t都看见了信纸落款处的名姓——“方敬远”。
方敬远。
在座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他是天越门这一代掌门的儿子。
前段时日, 方敬远带人去天香楼时就和凤曲起了冲突,又在凤仪山庄和商吹玉发生争执。好不容易被门主放出思过室, 特许方敬远跟着大师兄来参加今晚的花魁大比……
而这位忙碌的少主,竟然又卷进了商别意失踪的案子里。
人群中, 天越门门人都已吓白了脸,只有大师兄还勉强撑着身体。
他艰难地开口:“‘天权’大人,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当真是我们少主的……”
秦鹿阴恻恻看了过来。
紧绷的唇没有说出任何话,但只是那双暗藏锋芒的眼, 也让大师兄倏然软了膝腿。
商吹玉冷冷道:“秦鹿总不会冤枉你们,真相如何,到时自见分晓。”
大师兄支支吾吾:“可刚才追去的那个少侠……”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商吹玉投来的视线比秦鹿还要狠厉。
接着,他听见商吹玉哑声说:“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天越门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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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写,若想商别意活命,就要秦鹿、商吹玉及他们各自的势力都在天香楼等待。
直到次日,会有第二封信送至天越门。
彼时,众人方可按照信上所写,去接商别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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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珉没能撑过和“师姐”的较量。
他今天已经强撑了太久, 在短暂的对峙后,凤曲便感到身上一轻, 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而阿珉再次失去音信。
这样一来,就剩他和对方干瞪眼了。
……救命。
不过“师姐”似乎不在乎他的心情,而是看向仍在口鼻流血的刺客,微擡下巴:“走了。”
“这就走了?!”刺客瞪大了眼,指指凤曲,“师姐,他打我,你不帮我报仇吗!”
“呵呵,你小子活该。”
“可是他打我,我鼻子都被打坏了——”
像是错觉,凤曲听到“师姐”发出了一声不耐的“啧”。
她纵身跳下,一巴掌拍响了刺客的后脑勺:“蠢货!这大佬是咱能招惹的吗?!老娘才打不过,听懂没,赶紧跑啊!!”
凤曲:“……”
凤曲:“………咦?请等一下?”
可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急匆匆对凤曲一拱手,接着脚下生风,捞起她不省心的师弟逃之夭夭。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刚才那个刺客承认了是自己害死春生。
而且放着那两个人不管的话,等阿珉醒来,他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吧?
凤曲在原地呆滞了两三息的时间,巷口传来捕快们战战兢兢的询问。
他猛地回过神来,从怀里摸出商别意的手帕,吸了一口。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那个,这位少侠,我们接到报案,适才在巷子里切磋拳脚的是……”
回答他的却是凤曲迎面扑来重重的一撞。
凤曲也是后知后觉记起来,他只是剑法稀烂,可常年在且去岛崎岖的山路上跑动,要论跑步速度,海内可不见得能有对手。
少年以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奔出小巷,背影极快地隐没在长街彼端。
远远地,捕快们只听见他大喊:“非常抱歉撞了您,我有急事,回来再聊——!”
-
五十弦很快就察觉不妙。
她拖着重伤的师弟,虽然能用轻功,但纵跃移动在屋檐之间,速度难免有所减慢。
原以为对方这么久没追来,是懒得追究她一介女流。
没想到,这还来不及松懈,屋顶上是只有她和师弟在跑,可寂静的街头巷尾,却传来了某人急促的脚步声。
“我去……他不用轻功,还能跑这么快?且去岛都是怪物吗?”
五十弦的脸色却越发难看:“现在你知道你招惹了谁吗?还在这儿傻乐,蠢!”
“总归不是商吹玉也不是秦鹿,有什么好怕的?”
“他可是倾凤曲!”
“倾凤曲怎么了,在且去岛能耐,又不一定在海内还能耐。师姐你这么怕他,传出去咱们‘鸦’的面子往哪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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