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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1 / 2)

第一夜

凤曲无法理解。

他自认半生光明磊落, 胸怀坦荡,别说蒙骗他人,他只有替人背锅的份, 从来就把心思写在脸上, 长了眼睛都能看出他是何等的无辜、何等的良善。

结果“玉衡”上来给他一个“内应”的身份, 既是掌教者和信教者的敌人,又无法被叛教者推心置腹地信任。这种孤独的处境无异于把他和人群剥离开来, 一时间,凤曲只听到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许久不得清明。

他甚至不知道人们讨论了什么,又是何时散去。

观天楼为他们安排了食宿,就像宣州的百里酒庄一样,坐落在靖和县中。

和百里酒庄不同的是,“玉衡”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 在明天的淘汰结果出来,确认自己存活之前,他们都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

随着存活的天数增加,他们能够活动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大。

也即,只有通过每一天的考试,这里才不会成为圈禁他们的监牢。

注意到众人半信半疑的脸色,“玉衡”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反而落落大方地敞开双臂,笑容亲和:“本座只是想要完成朝廷的交代,绝对不像‘天权’那样自私自利、包藏祸心。”

凤曲:“……”

他真的好在乎“天权”。

而“天权”本人照旧靠在凤曲肩上,对“玉衡”刺耳的挑衅置若罔闻。

“我们明白了。”邱榭带头说, “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玉衡”微笑说:“暂时没有了。请。”

-

明城毕竟比宣州财政充裕,不愧为仅次于朝都的第二大城。安排给考生的食宿也极考究, 单是卧房,就宽裕到一人一间,且空间颇足。

凤曲分到了三楼末尾,紧靠楼梯的一间房。房中有一株兰花,迎窗摇曳,花朵小巧可爱,空气中也浮动着幽淡的兰香。

有人敲了敲门:“倾少侠,今天是考试第一天,还请不要外出。”

凤曲答:“好,辛苦了。”

第一天的活动范围只有房间内;

第二天可以在酒庄活动;

第三天可以外出,在靖和县中心的范围内随意行走;

第四天的活动范围则将扩大到整座靖和县……

听上去,这次考试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敲门的人在告诫之后,又循序敲响了其他的门。

凤曲猜想,酒庄里应该不会只入住他们十二人,吹玉、青娥等人恐怕也会被带来酒庄,只不过要到明天离开房间才能确认了。

“叛教者不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今晚就能淘汰我?”凤曲有些不安,不禁在房内踱步,“即使淘汰我,守灵和引灵也有机会救我吧?谁会是守灵或者引灵呢……万一是一刃瑕和九万里,他俩肯定不会管我死活啊!”

阿珉任他忧心忡忡,凤曲独自唉声叹气一阵,话锋一转,又道:“今天那个‘玉衡’这么能说会道,为什么昨天见面不发一言呢?完全不像同一个人,我们是不是被云镜生骗了?”

阿珉道:「活过今晚,你就能问云镜生。」

凤曲心急如焚:“万一我活过了她活不过呢!”

他还有好多好多关于沈呈秋的疑惑,而且,他直觉除了云镜生和偃师珏,谁也不可能解答他的疑虑。

偏偏云镜生今天对他视若无睹,“玉衡”也和昨晚的偃师珏判若两人,凤曲都快怀疑昨晚的见面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

「昨晚偃师珏的确在。」阿珉道,「算上你,当时确有三人无误。今天的‘玉衡’身上也有和偃师珏相似的熏香,虽然昨晚环境很差,但我闻得出来。」

凤曲感动极了:“名犬!”

阿珉回以威胁一般的沉默。

沈呈秋的悬案,一时半会儿恐怕难有进展;

偃师珏的身份,当前也只能思考到这里。

凤曲心思越发杂乱,只好倚窗而坐,唉声叹气地擦起剑来。

阿珉方问:「你准备几时和秦鹿言和?」

凤曲心绪一滞,擦剑的手越发用力:“连你也催?不是说用不着同伴,一个人足矣?”

阿珉听出他在转移话题,换作商吹玉或穆青娥,一定又是将错就错,放纵他就此逃避。

但阿珉没有那份溺爱的心思,他偏爱看凤曲为难,一声哼笑,继续问:「几具尸体,至于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你这是什么话?”凤曲的语气沉了沉,“若是什么罪恶滔天的歹徒,迫不得已,也就算了。几个乞丐能碍什么事呢?我想不明白,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和几个乞丐为难。”

「是了。你怄气只是因为你‘想不明白’。」

凤曲抿紧了唇:“就当是这样吧,我蠢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阿珉不再逗他。

谁让他们双生一体,那点曲折心肠,彼此都心知肚明。

有关那几个乞丐的死,凤曲自己隐有所想。

就像春生死前的话,他说,几个乞丐唯一的蹊跷,就是那天有意把他引去了观天楼。而观天楼等着他的是杀气腾腾的迷阵,和虎视眈眈的荣守心。

一件、两件,许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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