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去读读小说网>历史军事>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 殉教者(二合一)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殉教者(二合一)(1 / 2)

殉教者(二合一)

灯玄带走了一刃瑕, 考试还在继续。

两个看守带离灯玄和一刃瑕的瞬间,华子邈腾地站了起来:“没有结束?”

无人应答。

只有云镜生的手指在桌面漫不经心地画圈:“还早呢。”

似乎只可能是叛教者胜利了。

信教者只剩云镜生一人,只要叛教者在今晚淘汰掉云镜生, 明天早晨就能迎来结局。

所以……今晚行动的叛教者, 会是身为内应的他, 还是另一个叛教者呢?

“原来如此。”邱榭敲敲桌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秦、阿、露——原来如此。”

凤曲浑身一紧,擡眼看了过去。

这一眼却更让他身体发寒, 邱榭叫着秦鹿的化名,可目光竟然是盯着他的。而他上一刻本能似的擡头,仿佛是对邱榭所猜的最好的侧证。

秦鹿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慢条斯理地梳理鬓发,金色的眼眸左右逡巡, 含笑问:“是不是可以散了?”

华子邈急问:“等等,我们不再商量一下明天的处境吗?”

秦鹿反问:“还需要商量吗?”

他说谎连草稿都不用打,而且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叛教者只剩一个,信教者还有两个,掌教者还剩问灵和引灵。我们已经赢了。对不对,邱少侠?”

华子邈被他带得思绪混乱:“诶……是吗?有道理?”

邱榭则温和地一笑:“不错。”

秦鹿和邱榭都是一样的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华子邈被两人的笑脸哄得轻飘飘的,哪怕总觉得有些不好,还是第一时间抛开了那些不安的直觉。

没有人反驳秦鹿的见解。

他说的就是对好人阵营而言最理想的情况:

问灵凤曲和引灵华子邈,再搭上两个信教者, 叛教者再怎么努力也已经无济于事——毕竟他在夜晚只能淘汰一个,而明天的白天就是叛教者的死期。

唯一还惦记着“内应”身份的凤曲:“不对, 有点不对。”

阿珉:「没人想听你说不对。」

“但是……”

「可以了。」阿珉说,「你都活到第三天了。」

凤曲:“……”他迟疑了一瞬,“你该不会很嫉妒我活这么久,巴不得我赶紧淘汰吧?”

阿珉:「嗯。」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这么坦诚相待。

-

当第四天如约而至,枯等一宿只等来了一碗药,被告知今晚还没到内应行动轮次的凤曲:“我就说有点不对!!”

除了他,场上果然还有其他的叛教者啊!

阿珉只以轻啧回应。

比起承认凤曲真有几分脑子,他宁可是秦鹿又使了什么歪招。

但追究原因都没意义,当务之急,是确定昨晚被淘汰的是谁。

凤曲在心里祈祷一万遍别是秦鹿,可想到极可能是另一个叛教者的邱榭——偏偏看守没有宣布游戏结束,就说明云镜生还在。那么,被淘汰了也不影响游戏继续的,怎么想都只可能是秦鹿了。

凤曲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出门直奔会谈的房间而去。

身后却是某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熟悉的话音带笑飘来:“小凤儿,这么着急出门作甚?”

凤曲猛一回头,正想答应,笑容却凝在脸上。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换了衣服,紫金冠、青玉带,折扇悬系的白玉坠更是莹透细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好似准备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整个人翩翩若仙,烨然生辉。

——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是秦鹿原本的男声。

再往后的邱榭推门出来,留意到两人的动静,邱榭无奈地一笑t:“……秦世子,别来无恙。”

他没有掩饰脸色的憔悴,便如预判到今天面谈的结局,邱榭颇为体面地对二人抱拳一礼,深躬道:“二位,先请吧。”

云镜生今天也没有再踩点,她甚至比三个男人先到。

看见秦鹿的男装,云镜生也没有反应,而是轻车熟路给自己倒一杯茶,仿佛对三人的到来没什么意外。

凤曲左右环顾,不可思议地看向邱榭:“你淘汰了子邈?”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可能。

明明秦鹿也说过,真正的胜负不在于阵营,更在乎自己队伍的分数。既然邱榭和华子邈,就如他和秦鹿一样阵营对立,那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当然是淘汰华子邈不在的信教者阵营。

只要牺牲掉最后的信教者云镜生,存活的华子邈、胜利并存活的邱榭,就能拿下足足三分。

“因为被世子殿下吓住了啊。”邱榭叹息着笑笑,用近乎钦佩的目光看一眼秦鹿,“昨天世子一席话,真让我以为世子是信教者,子邈是最后的掌教者,想着最后赌一把呢。”

他说的是秦鹿昨天刻意强调楚扬灵身份的环节。

那副态度,确实很容易让善于多想的人顺着思路深挖下去。

邱榭自嘲道:“要是换成倾兄,说不定就不会被蒙蔽了。”

凤曲:“?”

凤曲:“邱兄,难道你在说我笨吗?”

邱榭十分无辜地摇头:“绝无此意。”

秦鹿在旁低笑:“换作是他,始料不及的就要变成我了。”

对谈间,两名看守走了进来。

就如众人预想的那样,他们宣布了华子邈的淘汰,并允许从凤曲开始进行发言。

凤曲已经发无可发,邱榭早就坦白,今天理所当然是让他出局。

只不过,他知道,在邱榭出局之后也不会结束。

因为场上仍然留下了一个问灵、一个信教者,和一个内应。

“还需要发言吗?”邱榭笑问,“不然就直接投票吧,我还得去找子邈和扬灵赔罪,他俩估计要恨死我了。”

秦鹿道:“听听问灵的意思。”

邱榭笑容更盛:“都最后一次会谈了,还要把他扮成问灵?我们从第一天就知道倾兄不是,他不适合这种需要说谎的游戏,说谎时太爱眨眼了。”

凤曲委屈地眨眨眼睛:“我有吗?”

邱榭点评:“很严重。”

凤曲只得一叹:“我是内应,模仿了问灵的身份。如果真问灵不是阿露……大人的话,我大概早就暴露了。”

“那也未必,子邈还是一直都相信的。很多人都会笃定你不擅长撒谎,所以再蹩脚的谎言也能全盘接受。”邱榭顿了顿,失笑道,“但有的人谎话说多了,哪怕金盆洗手说一句真心,也可能没有听众。”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又投向了秦鹿:“既然倾兄也是内应,那昨晚大可由我淘汰掉最后的信教者,也省得今晚还要倾兄再动一次手。秦世子偏要把游戏推迟到今天,是还有什么考虑吗?”

如果昨晚就让邱榭淘汰云镜生,那么今天就是两队一起胜利。但因为秦鹿突然把自己解释为信教者,才让邱榭误以为场上只剩华子邈一个掌教者,于是选择了淘汰华子邈。

从结果来看,这件事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秦鹿只是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眉宇舒展,眼眸明亮,长发没有尽数挽入发冠,而是垂下如丝如绦的几缕鬓发,把在手中,由日光倾落,透出隐隐的雪色。

“因为小凤儿之前被你和楚扬灵的矛盾吓一大跳,不给他一个解释的话,本座怕他晚上做噩梦。”

邱榭应声弯一弯眉:“我还担心您是要帮谢昨秋报仇呢。”

秦鹿颔首:“也有。”

凤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诶?我?噩梦?”

秦鹿眸光一定,微笑着看向云镜生:“除此之外,也是有关沈呈秋和偃师珏的事。”

-

一切残缺的线索都在今天逐一补全,拼凑成一个渐趋完整的故事。

邱榭曾经主动向凤曲提起的“沈尚书”也非偶然。因为凤曲在宣州的表现太像和饥荒有过牵连,他才会出言试探,以为凤曲说不定是当年贪墨案下某个官员的后代。

不过在试探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因为凤曲对“沈呈秋”毫无印象的表现侧证了他的清白,也让邱榭大松一口气。

至于这个沈呈秋,实则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就像云镜生和偃师珏曾向凤曲展示的那一折戏——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科考入仕的清官,背无荫庇,皆靠自己寒窗苦读、发奋图强。

只不过,在他任职期间,曾经执掌幽州。

坐落在幽州的明烛宫适逢门派倾轧,连自家宫主都被屡屡暗杀,只能闭门关山,尝试送走宫中晚辈,希望保留一点火苗。当时即将被送走的孩子里,就包括了首徒邱榭和宫主之女楚扬灵。

这对师兄妹在逃难途中一度受尽磋磨,幸被沈呈秋赴任的轿子所遇。幽州地穷人蛮,江湖气重,历任府衙都不敢干涉这些绿林草莽,唯独沈呈秋新官上任,得知此事当即一手揽下。

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却硬是花费四年,在那片惊涛骇浪的江湖中保住了明烛宫这一点文火。

“沈大人之于我们有大恩。”邱榭面带戚戚,“他是大虞最好的官员,因为在幽州治患有功,也得到了襄王赏识,回朝之后一路高升,位列六部尚书。当时,他才不过而立。”

凤曲听得扼腕,对沈呈秋了解越深,就越觉得天妒英才。这样心怀苍生的人竟然薄命至此,怎么想都觉得惋惜。

“彼时明烛宫指天发誓,将来沈大人有任何需求,我们举宫上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邱榭话语一顿:“扬灵也将这一誓言牢记心中,可是……”

可是沈呈秋后来的敌人是偃师家。

“不是说他受到襄王赏识吗?”凤曲问,“难道连襄王也不能保护他?”

邱榭摇头:“沈大人被治罪的时候,襄王已经过世多年。莫说襄王,那时连先帝都……总之,时过境迁,只有沈大人还抱守初衷,因此更被视作异类。”

凤曲听懂了邱榭的故事。

听上去,就是沈呈秋对明烛宫有恩,但他惹上明城的时候,明烛宫还是选择了蛰伏。楚扬灵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对明烛宫有了怨言,甚至决定离家出走,亲自前来明城——不知是真的为了盟主大比,还是只是想为沈呈秋平冤。

“至于谢昨秋,他可能是沈大人旧日的学生之一。但这个名字多半是他现在捏造的,因为此前我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秦鹿这才开口:“他叫‘平安’。”

凤曲怔怔地看过去:“你们认识得这么早?”

“秦世子知道也是正常的。”邱榭道,“秦世子……应该也算是沈大人的学生之一吧?”

凤曲身体一僵,下意识想问为什么连秦鹿都没能保住沈呈秋。下一瞬,他便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也不过刚刚束冠的年纪,沈呈秋死于饥荒末尾,那时的秦鹿至多不过十四五岁。

这个认知更让他心绪一沉。

秦鹿总显得运筹帷幄、老谋深算,这份从容不逊于凤曲见过的任何一位长辈。因此他总会忽视,秦鹿真实的岁数和阅历并不比他多出多少,只是秦鹿见过太多诸如宣州“捉妖”、明城饥荒、幽州门派之争和沈呈秋这样的人的下场,才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沧桑稳重。

……甚至有些可怜。

秦鹿不知道他一个眼神就藏了这么多的感慨,兀自接过邱榭的话头:“亦师亦友。”

邱榭蓦一合掌:“难怪明城饥荒的时候,瑶城开放城门接收了大量灾民,比宣州还要慷慨。原来那时候世子就——”

秦鹿制止了他把话题转向更远:

“谢昨秋本名‘平安’,是朝都大户人家的奴仆。当然,连‘平安’也是沈呈秋给他取的名字,更早之前的,估计是没有名字,或者太难入耳的贱名。

“平安人很好学,但没有读书的条件。沈呈秋就把他从原主人手上买下,送进了流风书院,他自己也偶尔去流风书院教书,所以有了一帮江湖学生。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沈呈秋出事的时候没人帮得上忙,平安可能是耿耿于怀,想要为沈呈秋报仇雪恨吧。”

似乎想起了凤曲那天和谢昨秋有过短暂的对话,秦鹿补充:“沈呈秋死后,平安就一个人失踪了。这些年混迹什么地方,学了些什么东西,我们都不清楚。t倘若他曾说出什么刺耳的话,你也别在意。”

凤曲听出他是在帮谢昨秋解释,心里又微微地刺挠起来,半是玩笑半是不满地问:“就这么怕我报复他?”

秦鹿笑笑:“你?报复?”这比沈呈秋真的贪污了还要可笑,秦鹿道,“我只是怕他坏了你的心情,还得连累到我。商吹玉的眼刀可不好受。”

凤曲心里熨帖了点,又想起一直就在房间里旁听的两个看守。

他紧张了一下,指指看守:“被他们听到没关系吗?”

秦鹿说:“没关系,因为沈呈秋也是偃师珏的老师。偃师珏……从不怕让人知道沈呈秋是个好人。”

这话让凤曲瞠目结舌。

好像给了岳山东坊那晚的会面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两人的师生关系,所以偃师珏即使杀死了沈呈秋,其实心中也有愧怍,还是很希望沈呈秋不至被太多人误会,能有人站出来为他洗刷冤屈?

……听上去比他还有病。

总不能是偃师珏也和他一样,除了自己,还有一个阿珉这样的人格,一边恨不能做尽坏事,一边又在回头是岸,忏悔不已吧?

阿珉:「谁做尽坏事?」

凤曲选择性忽视了他的质疑。

却是一直沉默的云镜生张开了口:“那家伙才没这么——”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