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样说了,文令仪也就徐徐托出,“德庆身兼数职,很忙,小事上难以面面周全。反正我也是闲着,不如来给陛下侍奉笔墨,两全其美。”
“想给朕红袖添香是假,监视朕一举一动才是真罢?”拓拔宪摩挲了下她的腕骨,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慰。
文令仪耷了耷眼,假装不经意地从他掌下挣脱,抚着袖子上的牡丹暗纹,傲气道:“陛下这么喜欢疑心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没办法谁有办法?”拓拔宪将她整个人拽过来,抱在了怀里,从后搂住了她,只觉怀里真住了朵花,还是会生气竖刺扎人的那种,不由笑道:“真恼了?别动怒,朕依你就是。只是你闻不得墨味,当真可以?”
文令仪皱眉露出难以掩饰的嫌弃之色,口中却道:“……昨日只是意外。”
“说谎”,拓拔宪笑得胸腔震动,见她绷着张脸,不是好开玩笑的,慢慢从她肩上擡起了头,替她掖了掖乌发到耳后,“好罢,朕叫侯闻方来问问,若你身子果然受得住,就留下来。德庆——”
他朝门外一叫,德庆便闻声赶入,不敢擡头,得了去太医署请人的皇命就退了出去,安排人请了侯闻方来。
侯闻方对人把过脉后,又问了几日饮食,说了无碍,只是“病中”对墨味觉得刺激了些,多闻闻便接受了,不必太在意。
文令仪这才留在了书室,但磨久了墨手酸,看着墨汁还充裕,便将砚台往拓拔宪那边推了推,困得很,不知不觉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正睡着,忽然听见几道脚步声走得很急,朝着书室来的,一个激灵惊醒了,德庆也正通传尚书左丞觐见。
文令仪下意识想回避屏风后,被拓拔宪阻止了,“就坐这。早上见朕的人不少,难道你要来来回回地走?麻烦。”
文令仪无可无不可地留在了座位上。
既然他不在乎臣下怎么看他,她又多管什么闲事。
尚书左丞进来时果然惊愕地擡了擡眼皮,面皮很细微地颤动了下,又将涵养功夫发挥到了极致,到阶下事已能面不改色地行礼禀事。
从始至终,文令仪浑然不在意这位尚书左丞如何想的,只是对他所说留了神,想从他话里听出些哥哥的动向。
她听得专注,拓拔宪看她也看得十分专注,倒没怎么留心尚书左丞说了什么,等回过神来,尚书左丞正说到一部分制军和检校巡御史回京述职之事,才说了一半,尚未说出具体行期之际,拓拔宪屈指叩案,敲出了几声响动。
“此事你们安排就是,朕放心。只是制军在地方如何行事,要多方核查传回的消息,不可轻易放过一人,也不能冤枉了一人。”
“是。”尚书左丞退出了此间。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最后看了眼陛下身旁的女子。倒不仅仅因为她大方坐在人前的缘故。本来鲜卑一族亦有女子主政之时,并无中原如此多繁文缛节,只是那个要命的传闻中,这位的身份可非同一般……看样子,陛下还护着……也不知后面要如何收场。
文令仪陪着拓拔宪见了差不多四五个臣子,拼拼凑凑地,能知道哥哥确实无碍,且不久就要从南边回来了。这点上她没有被骗。不知不觉放松了些,又有些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柔掌秀气地捂着唇,眼泛了些倦倦的水光。
“累了就去里面休息,一时半会也错过不了你想听到的南边消息。”拓拔宪看了她一眼,手握狼毫道。
“不!”文令仪强打精神,用力地捂了捂脸,“我还不累!”又看向他在写的东西,略拧了拧眉。
不得不承认,他的字不算好看。要不是有股气势撑着,简直连三流都算不上。
“嫌弃朕?”拓拔宪直接将狼毫塞到她手里,握她柔软的指头教着她学自己笔迹,“记住了,朕的字要这样写,手别软。写出来难看就难看,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是襄襄。”
文令仪脸红了些,忍无可忍道:“你闭嘴!”
她这些日子忍了很久了。
“朕哪里说错了?襄襄刚才不是嫌弃朕的字不好?”拓拔宪握着她的手,又签了一个章,还端详了几下,“不过该说不说,经了襄襄的手,是好看些。还变香了。襄襄说是不是?”
文令仪丢下了笔,推开他便往里面走,这个不知廉耻的人,天天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明明她已经万般不配合了,还这样起劲。
拓拔宪跟她走了进去。
文令仪回头,“你进来做什么?”
她没听见回答,就被堵在了板壁上,男人的臂膀在身后撑着,没撞疼。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亲着亲着便将衣裳弄散了些,埋头吃,像个渴极了的。没吮出什么也是一味的吃咬。
文令仪本想骂他真是个嗷嗷待哺的,双唇才开,先溢出了一吟声,极为软媚,还泛着甜意。她低头看了眼身前不断耸动的玉冠,双拳攥紧在他的肩上衣裳处,侧过头,鼻尖抵在了板壁上,紧紧咬住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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