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化学和生物两人发挥都很稳定，加上这两科，沈言和贺苳还是差了一分。
这次贺苳成绩的确亮眼，连二班的同学都来打听。
“听说那个转学生成绩特别好？连沈言都超过了？”
一班和二班都是竞赛班，从来不缺成绩好的人。但是成绩好到能超过原来稳坐年级第一的沈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剩一科语文，还不一定呢，”高二一班发言人赵凡在走廊上开新闻发布会，分数还没全部出来，学霸沈言的声誉还是需要维护一下的，“不过，”他转了个弯，“你们知道吗？就那，”他手指指向教室最后一排贺苳的位置，“我苳哥，物理和数学两科都是满分，满分知道吗？”
二班的人赞叹一片，到高二了，谁都知道任何一场考试得满分都很难，何况这次还是全区统考。二班的学习委员问，“文科怎么样，英语多少分？”
“哼哼，”赵凡老神在在地样子，满脸写着显摆，“英语137，还算可以吧。”
“我去，”二班的学习委员心算得很快，“只要语文不拉，这总分得过700了吧。”
两个实验班加起来，总分能上700的人还是很少的，姚小洋就算一个。他刚从教室出来准备去厕所，就被赵凡叫住，“小洋，你来说说，这次你考的也不错吧？”
姚小洋听见赵凡叫他，又看见走廊里这么多人，勉强走了过来，站在人群外，扶了扶眼镜，老实道，“嗯，还可以吧。”
“咋样，英语上140了没，”二班的英语课代表问，他们两个班因为做附加卷，课代表经常一起上楼拿卷子，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140？”赵凡不屑道，“我们小洋145好不好，140那都是渣渣。”
二班的人又沸腾了一番，二班学委是这里面和赵凡最熟的，他们俩在初中就是一个班，“我说你，吹了半天，你自己多少分？”
“我们班物理均分92，你说呢，”赵凡挑眉，用最狂的语气说着最谦虚的话，“英语也就一般般啦，129，不高不高。”
129，这在文科老大难的理科实验班里，也能排个中上游了。二班人都服气了，学习委员颓丧道，“完了，你们班那么好，我们又得被训了。”
二班的班主任是位中年女老师，已经带了十几届实验班，硕果累累，经验丰富。“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常挂在嘴边，甚至有时候在一楼都能听见她的咆哮。
其实二班成绩还可以，毕竟是实验班，成绩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不过有对比就有差距。这次一班各科均分绝对一骑绝尘，连年级前五二班都保不住几个席位了。
“你们班本来就有个沈言了，”二班的班长是个女生，性格却像个男孩，大大咧咧的，和沈言也认识，“还多了个贺苳，不公平！”
大家都听说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班每天的讲题十分钟，也有好几个班纷纷学习，奈何没有一班的学霸人数多，物理尖子生少，带不起来，进步就没有那么明显。
为了公平和科学分配，一中对尖子生的分班有单独的安排，稳在年级前五的肯定不会放在同一个班里。现在年级第一第二都在同一个班，而且还做同桌，不仅是其他班的同学，还有好几个老师也眼热了起来。
沈言刚到走廊上就听见了隔壁二班班长的话，心想，你们谁都没有押中贺苳是个潜力股，只有老董和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贺苳只凭借这一次考试，就在南城一中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借过，”贺苳和沈言并排出现在走廊，刚刚等生物卷子耽搁了几分钟，这会已经放学了，他们刚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走廊的人越来越多，众星拱月般围着赵凡，把路挡得严严实实。
“能让一下吗，我们要走啦，”沈言笑眯眯地说，他本就和善，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吴骏业除外），今天听见贺苳成了众人口中的明星和宝贝，心里更是高兴。
“沈言，这次估计又得输给你了，”二班的学习委员说，他是二班成绩最好的，基本在年级稳在前三。他又看了看沈言身边站着的贺苳，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次不好说，可别把我从前三挤出去了。”
他说完话，走廊里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大家刚刚讨论得热火朝天，见到了本尊出现又有些不敢说话，贺苳面无表情地站着，好像刚才的谈论与他无关。
大家好像有点怕他，走廊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沈言想说点什么，二班的班长在一旁喊道，“嘿，”她原本站在窗户边靠着窗沿，这会走过来到贺苳面前停下，“贺苳，你好，我是二班的班长周连翘。”
周连翘在南城一中有着绝对的知名度，原因无他，这个女孩是理科实验班的班长，也是实验班里唯一一个体育特长生，作为一名国家二级长跑运动员，这位传奇女子每年运动会一千五百米都会远远甩开后面的人一大截，基本上还能套圈。
贺苳看着眼前女孩热情期盼的眼神，点头回应。周连翘个子挺高，梳着马尾辫，外套袖子卷到胳膊肘，很是干练利落的样子，长相还是一般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她扬起笑容，像男孩子一样伸手拍拍贺苳的肩膀，“哥们儿，”她诚恳道，“借我们几天呗，也到我们班去讲讲题，数学物理都行。”
在场的二班人顿时对他们班长佩服得五体投地，班长不愧是班长，事事都在为同学考虑，这个想法简直不能更棒。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还有人附和着，“是呀学霸，也给我们班讲讲呗。”
赵凡一听就急了，“那不行，”他从人群中挤过来，挡在贺苳身前，“苳哥是我们班的！”
“别那么小气嘛，”周连翘一只手拂开碍事的赵凡，接着对贺苳说，“商量商量，给个条件也行。”
“对呀，大不了早上给一班讲，晚上给我们讲。”
“哦你不上晚自习是吗？”周连翘看见贺苳背着书包要走的样子，好说话道，“那也没关系，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来，时间你定，行吗？”
赵凡简直服了这一群自说自话的人，他挣扎着再一次挡在贺苳面前，声嘶力竭道，“我说了，这是我们班的苳哥，想找人你们自己找去，我苳哥哪也不去。”
周连翘还想说话，贺苳在旁边开口了，声音平稳自然，“不好意思，”贺苳对周连翘点点头，“作业太多，每天都写不完，等哪天作业少再说吧。”
“那也行，”周连翘见他答应了，挺高兴的，“那我们到时候来找你，你可别反悔啊。”
“嗯，”贺苳点头，礼貌道，“可以借过一下吗，我们要走了。”
沈言在一旁看热闹，见状也接着说，“能让让吗，我们真的要走了。”
人群自然地让出一条道，贺苳和沈言穿过二班的同学离开。看着两人的背影，周连翘满意地点头，不过没过几秒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和配合默契的学习委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沈言从离开就一直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赵凡也反应过来了，他趁人不注意，踮起脚尖识趣地溜回教室，免得殃及池鱼。
周连翘反应了一会，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二班班长深吸一口气，在走廊上咆哮道，
“一中什么时候作业少过啊——”
直到看见校门，沈言才敢笑出来，他隐隐听见了周连翘气急败坏的声音，“贺苳，”沈言笑得停不下来，“你也太机智了，连她都被你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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