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人昨晚九点才视频了一个小时，假期里对方做了什么互相都了如指掌，贺苳还是点点头，“挺好的，对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递给林淼，“给你的。”
林淼不明所以地翻开，“外交常用口语”，他擡头看向贺苳，惊喜道，“你从哪找来的？”
“我爸原来一个同学的儿子前两年考上了外交学院，他给我的，”贺苳解释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当外交官么，现在可以先看看。”
“谢谢谢谢，”林淼把笔记小心收好，笔记是专门复印来的，这其中贺苳肯定花了不少功夫，他有些好奇，犹豫着问，“贺苳，我非常谢谢你，不过，为什么给我这个？这挺难找的吧。”
“还行吧，这个是...”说到这，贺苳停顿了一下，用手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眼神看向桌面，小声道，“谢礼。”
沈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淼坐得远，压根没听见，还是通过贺苳的嘴形判断出来的，他也笑了，“别客气，你俩好好的，我也高兴。”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沈言跟着贺苳他们一起去食堂。点好菜刚开始吃，沈言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他一擡头，吴骏业心虚地收回视线，假装认真吃饭的样子。
“老吴你干嘛，”沈言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听见沈言叫他，吴骏业停顿了一下，小心地擡起头看向自己的表弟，“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沈言没明白，明明是他盯着自己看，怎么反问他？
“你那个...”吴骏业吞吞吐吐，犹豫了几次才问出来，“你前几天，就是假期前，一直不太对，你和贺苳...”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之前是吵架了吗？”
沈言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和贺苳对视，贺苳面色如常，两人又一同看向林淼。
“不是，问你们俩呢，看我干嘛，”林淼战术后仰，想了想，对沈言眨眨眼，示意我来说。
“那个...咳咳，”林淼清清嗓子，直接抛下一颗炸弹，“他们俩，在一起了。”
沈言震惊，他上午和林淼聊过，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吴骏业，毕竟他们四个人经常一起活动，吴骏业又是他表哥。但鉴于老吴同志一惊一乍的性格，两人决定循序渐进，慢慢告诉他，最好能让他自己发现。
沈言连忙向林淼使眼色，说好的循序渐进呢？说好的等他自己发现呢？你这个直接柜门大敞了好吗！身旁的贺苳身体也微微绷紧，三人小心地看着吴骏业，林淼伸出一只手，准备在他大喊的时候及时捂住他的嘴。
“哦，”吴骏业出乎意料地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没事就好。”
“老吴...”反应出乎意料，沈言艰难开口，“你...你没事吧？”
“没什么啊，”吴骏业一副心事了结的样子，从林淼的餐盘里自顾自夹了一颗肉丸子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们在一起和好了就行，说实话，我之前还真的挺犹豫的，”吴骏业苦口婆心地分析，“你说，你们俩一吵架，我和林淼夹在中间还真挺难办的，你是我表弟，照理来说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贺苳也是我哥们，人也不错，而且平时这么闷，脾气也好，你俩吵架真不好说是谁的问题，所以我纠结好几天了，真不知道该帮谁，应该是帮理不帮亲还是无脑站你。”
吴骏业说完，觉得丸子好吃，又去林淼盘子里夹了一个，一共就四个丸子被他吃了一半，他有些心虚，擡头时发现三双眼睛都看着他，表情很奇怪，默默收回企图再去夹丸子的筷子，“怎么了？”
“我...谢谢你，”贺苳第一个开口，牵起嘴角笑了笑，把自己的餐盘往他那里推了推，“谢谢你这么深明大义，我的也给你吃。”
“我谢谢你啊，”林淼的声音像是咬着牙说的，“还知道我挺不容易的。”
沈言的表情一言难尽，感情老吴明白的是这事，想想他刚才的话又觉得生气，“不对啊老吴，你的意思是我在闹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吴骏业赶紧摆摆手，“我是说你看贺苳，看起来就是很稳定很淡定的样子，不像是会闹脾气的人。”
沈言气得瞪他，一边不忘把贺苳的餐盘拉回来，让吴骏业的筷子落了个空，“你这就倒戈了？亏你还是我的...”沈言猛地一停顿，勉强转了个话音，“我表哥。”
贺苳这时转过头，两人默契对视一眼，沈言脸立马红了，咽下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微微低下头，手背上感觉到熟悉的温度，两人在桌下十指紧扣。
吴骏业也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你们这不是和好了吗，和好就好，”他见沈言不说话了，连忙道，“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老是帮贺苳说话吗，我...过生日那事，你还不高兴，怎么了，我说他好还不行？”
“行行行，”沈言又把贺苳的餐盘推回去，“给你吃给你吃，多吃点补补脑子。”
吴骏业欣然接受，不客气地夹起贺苳盘里的丸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贺苳的餐盘由沈言做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三人继续吃饭，只有林淼看着粗神经的吴骏业，单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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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苳，你不走了吧，”沈言看贺苳从食堂回来以后就在座位上坐着，没有收拾书包的意思。
“我...”贺苳转过头，沈言眨眨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贺苳忍不住笑了，“去哪？”
“去小教室呀，”沈言想起之前在小教室门口看见的一幕，瞬间有点紧张，“对了，周连翘是不是喜欢你？”
平安夜的苹果还在眼前，沈言终于能问出口了，贺苳愣了愣，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那天，你上去了？”
“嗯哼，”沈言用手托着下巴，审视地看着他，“我不去，你也不告诉我，快说！”
“好像...是有这个意思，”贺苳皱着眉，认真地想了想，“不过她也没说过，只是问过我几次。”
“问你什么？”听完贺苳的回答，沈言真的紧张了，收起玩笑的心思，挺直腰背凑到贺苳面前，“说什么了？”
“就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看沈言维持姿势辛苦，贺苳自然地揽住他的腰，让他放松，“其他也没说什么了。”
沈言也任由贺苳搂着，“那你怎么说？”
“我说没有，”贺苳无辜地看着他，“别瞪我，我就是没有。”
“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别人下次问你怎么说？”沈言气鼓鼓的样子，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依靠着贺苳，“还说没有么？”
“我就说...”贺苳认真思考，“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沈言不满意，“人家会以为你在暗恋，换一个。”
“那就说，我不是单身，”贺苳稍稍用力，让沈言靠得舒服些，“这样可以么？”
“我觉得...”沈言话还没说完，听见旁边叫他们的声音，“贺苳，沈言。”
转头一看，董樊走到他们的座位前，沈言吓了一跳。本来他们是仗着晚自习之前教室里没什么人，他们的位置又在角落才敢在教室里这样的，没想到董樊走进来他们都没听见，“董老师。”
沈言快速撑着桌面坐直，贺苳等他坐稳了才松开手，也问了声好，“董老师好。”
“你们都在啊，”董樊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倒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沈言不舒服了，“沈言，身体还好吗？”
“我...还好，”沈言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揉揉自己的腰，“刚才坐久了，腰有点疼，贺苳帮我来着。”
“哦，”董樊了然点头，“不舒服就回家，没事的。”
“还行董老师，揉一揉就好多了，多亏了贺苳，”沈言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人，一脸骄傲的样子，似乎在说自己太聪明了，不仅打消了董樊的疑惑，而且以后他们的亲密接触也有道理说通了。
“嗯，对了贺苳，”董樊走进了些，坐在吴骏业的位置上，“我来找你是因为学校最近准备开一个数学沙龙，想趁着寒假前找几个数学尖子分享学习经验，每个年级有两个名额，”董樊说着看了沈言一眼，“本来我推了你们俩上去，毕竟你们俩数学竞赛拿了名次，但学校说最好一男一女，不是都说女孩子学数学吃力嘛，就想着找个成绩好的女孩上去分享分享。”
“我和二班的李老师商量了一下，准备让你和周连翘一起去，毕竟咱们年级的女生里，她的数学算是拔尖的，而且演讲也讲得不错，”董樊笑呵呵道，“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接下来我跟她说说，你们找点时间对一对稿子，到时候别讲重复了。我知道高三时间宝贵，但是...贺苳，你怎么了？”
贺苳一瞬间没有控制好表情，主要是没有准备地接受了一只小爪子在腰上重重的一拧，他疼得“嘶”一声，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右手在桌子
“贺苳，你没事吧，”看起来像是疼得不轻，董樊瞬间紧张了，一下子站起来，“哪里不舒服？”
“没事，董老师，”两只手在董樊看见之前悄悄松开，贺苳揉了揉自己的腰，被拧的地方已经有点发热了，“没事，不过，对不起董老师，我估计不能去参加了。”
“你也...腰疼吗？”董樊不明所以，拉着贺苳想看看他揉的位置，“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不疼，就是突然...有点痒，”贺苳逐渐恢复正常，也站了起来，重复道，“董老师，谢谢您，不过，我不能去参加了。”
“为什么？”董樊不明所以，还是有些担心，“怎么回事？刚才怎么突然疼得那么厉害？”
“我...我，”贺苳表情纠结，勉强找了个理由，“我口腔溃疡，刚才不小心咬到了，太疼了，嘶，”说着他还故意大着舌头，指指自己的嘴巴，“荡（上）火了，很痛，不能多多（说）话。”
“噗嗤——”想也知道是谁，贺苳余光看见沈言已经笑倒在桌上了，但说到这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好意思董老师。”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我再找别人。”董樊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口腔溃疡能说犯就犯，明明刚才贺苳还好好的，怎么一下这么疼了，看着莫名其妙笑歪在桌上的沈言，他也只能劝道，“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少吃上火的东西。”
贺苳约莫也觉得自己很傻，冷漠点头，尽量减少开口次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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