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陈简策走了两节楼梯,突然一下腿软,陆炳赶紧扶住他,“殿下,孟垚没事。要不,您……”
“无碍,我去看看。”陈简策说着,走下了楼梯。
陆炳紧紧跟着他。
孟垚睡着了,白棉布透出的血迹十分刺眼。
陈简策看看孟垚,转身对陆炳说道:“孟垚是外伤,严重与否,都在明面上。你不用太过忧心。”
陆炳忙应了。他懂陈简策的忧心,武经纶的伤在肺腑,看不到。什么时候痊愈,谁也说不准。
陈简策回了楼上,他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陪着武经纶。他把武经纶的衣服脱了,解了头发。用湿帕子擦脸,擦身上,身上滚烫。
陈简策脱了外袍,躺到武经纶身侧。他把脸贴在武经纶的手臂上,抓着武经纶的手,闭上了眼睛。
“武经纶,我说过,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做个明君。”
“武经纶,我刚刚找回你……”
“武经纶,你说苏宫明为什么离开皇宫来到大街上?你知道对不对……”
房间很黑,陈简策靠着武经纶,喃喃自语,直到睡过去。
陆炳的房间里点了一盏灯,离床边远。
孟垚在高热,白东升说是正常,陆炳还是有些忧心。
陆炳坐在床边,看到孟垚皱了皱眉,他握紧孟垚的手,孟垚睁开眼睛,醒了。
“还在高热。”陆炳凑过来,吻了孟垚的侧脸。
“我想喝水。”
“我去拿。”
陆炳端来茶杯,孟垚撑起手臂要坐起来,陆炳想去扶他,又不知怎么扶。
孟垚自己坐起来,不待他伸手,陆炳把茶杯递到他嘴边,喂给他喝。
喝完水,孟垚没趴下,坐着看着陆炳。
陆炳把水杯放回去,“不睡了?”
“我想坐会。”
陆炳看看他身后的伤,不敢动他。
孟垚伸手,陆炳接过来,挨着他坐下,孟垚扑到他身上。陆炳赶紧挺直了脊背,怕窝着伤口。
孟垚杀了吴学峰的时候,曾在陆炳怀里痛哭。
今日,却有些平静。
九年,孟垚为报此仇,等了九年。曾经他以为,他这条命就是为复仇活着。如今大仇得报,接下来怎么活?
孟垚从小到大,极少有什么事不敢做。
九年前那场家庭剧变,更是让孟垚无所不敢。就像面对李元风的双斧头,几乎没人敢近身搏斗。孟垚就敢。他的目的不同,别人是为了打败李元风,他只为杀人。
但现在,孟垚不敢了。
“睡着了?”
“嗯。”
陆炳笑了一下,“睡着了还吭声。”
“嗯。”
“白东升说,伤口没伤到内脏。没事。”
“嗯。”
“殿下刚才来看你了。武经纶…….武经纶被重甲撞伤了,殿下很伤神。”
孟垚睁开了眼睛,似是要起来。
陆炳按住他的肩膀,“别起来,别动。武仕请了城里的一个名医,和白东升一起,都看过了。性命无碍,估计要养一段日子。”
“我没事,你去楼上看看吧。殿下哪里会照顾人。”
“等你睡着了,我去看看。”
月上中天,陈简策的房间亮起了灯。陈简策半睡半醒间,摸着武经纶的手,只觉得越来越烫。
陆炳和武仕正在门前侯着,陈简策开了门,“退热的药,再吃一次。”
陆炳说道:“我去拿,药房里都备着,很快就来。”
“先生,先生。”陈简策坐到床边,叫武经纶。
武经纶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陈简策。
“蔚离去拿药了,喝了药再睡。”
“嗯。”武经纶慢慢坐起来,陈简策帮他,靠在后面。
武经纶拉过陈简策的手,看到陈简策的眼睛有点肿,“吓到你了。”
“嗯。”
武经纶吻了陈简策的手,“吃几服药就好了,在宁海这几年经常受伤,每次好得都很快。殿下这样紧张,我会变娇气的。”
陈简策突然笑了一下,“我看过孟垚了。伤口很深,已经包扎了,也在高热。”
两人正说着,陆炳敲门,进来了。
陈简策接过药碗,这次手没抖,也有了经验,洒得不多。
陈简策帮武经纶擦嘴,对陆炳说道:“你去看着孟垚吧,武仕在这里就行。”
“是。”
房间里的灯陈简策往窗边放了放,离床远一点。他躺到武经纶身边。
武经纶没睡,不敢翻身,胸口很疼,只能这么侧过头看他。
陈简策凑过来,吻住武经纶。
陈简策不能压着武经纶,也不能吻太久,怕武经纶呼吸不顺。他微微擡起头,又亲了一下武经纶的唇,“要好久不能抱我了。”
“不会的。”武经纶微擡头,亲了一下陈简策的唇,“我会很快好起来。”
陈简策把脸窝在武经纶的颈窝里,两人就这么贴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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