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珈不再说话,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就像长在了地上,眼睛里没有泪,也没有了惊慌,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绝望。
曦茜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于是用缓和地语气说道:“孩子别想了,这件事我会跟你父上说是因为你的发现才使诱捕成功,你也算为国家做了一件好事,国人会感谢你的。”然后轻轻掰开嘉珈的手,取走了那枚命石。
嘉珈从那天开始仿佛灵魂被取走了一般,她的眼睛不再会转动,就一直那么呆呆地盯着前方。她没有了表情,没有了感觉,不说话、不吃饭、不眠不休,那张脸就像死了一般,没有半点生气,简直吓死人了。
曦茜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让嘉珈变成这样,她承认如果能预料到嘉珈对翼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她在做决定之前就不会那么果断,可是说什么已经晚了,现在她只想让嘉珈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休息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于是,曦茜叫来了暮大人。
“给她用药吧,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可是,那种药的副作用……”
“眼下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用吧,有你在,我放心。”
暮大人见到如此情形,于是只好给嘉珈服下了一粒叫做莫忧的药丸。嘉珈的眼皮终于眨了眨,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梦里嘉珈又逃出了后廷,外面是茫茫的白雪,火红色的小花从厚厚的积雪中冒出头来,鲜艳地绽放着。迎面,翼的披风红得和这些花一样灿烂。
“知道吗,这种红色的花叫媚儿,是我的祖父为了追求祖母培育的,唯一在冰季盛开的花。”
“可是,媚儿不是开在树上吗,为什么会开在地上?”
“我想让它们开在地上,这样一大片望过去,红红的多漂亮!”
翼顺着嘉珈指的方向望去,一大片火红的颜色一直连到天边,“太美了!”他咧开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尖牙,然后牵起嘉珈的手朝着那片花海奔去……
嘉珈睁开眼睛,眼前没有红色,只有洁白的墙壁,是梦,为什么要让我醒来,如果只能在梦里见到他我宁愿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嘉珈坐起身来,胸中积聚的泪水终于让她捂住脸哭出声来。
暮大人正在药室忙着,看到嘉珈走了进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嘉珈的脸色看上去比上次见到她好多了,至少眼神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暮大人,能再给我一丸莫忧吗?”嘉珈不等暮大人上前施礼就开口问道。
“这个,”暮大人眉头一锁,“阁主,那种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慎用为好。”
“求求你,再给我一丸。我保证,是最后一丸,以后我就会忘了过去的事,好好地生活。”
“给她吧!”曦茜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冲着嘉珈说道:“这是最后一丸,记住我曾教过你,做人要说到做到。”
暮大人看曦茜已经发话,于是转身走到药柜前,从第三层最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盒交给嘉珈。嘉珈于是向曦茜施礼,退下。
“药研制得怎么样了?”曦茜冲着暮大人问道。
“只差最后一味药了。”暮大人答道,“不过,这试药的人?”
曦茜眉梢一挑,“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天若,都说你的凌霄卫厉害,这一回我要让你好好领教一下。”
暮大人的新药不久就制成了,曦茜给它取名叫莫欢,武宫的囚牢里有一个人正等着服用这种新药呢。暮大人把药柜第三层最左侧的那个大抽屉腾了出来,专门存放莫欢,曦茜每隔几天会来取一次药,从她的反馈来看新药的效果显然比预期的还要好。
莫忧可以让嘉珈忘记烦恼,在梦中找到她所希望的那种幸福感。但,是梦终归要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是最失落,最痛苦的。嘉珈不能忍受这种煎熬,她闭上眼想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梦,可是没有莫忧她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找机会悄悄溜进了药室,当时暮大人给她取药的时候她格外留意了,在药柜第三层最左侧的抽屉里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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