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卿还是不信,出口反驳了他:“你身为王府总管,最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传令下去,不准府内的任何人提及、讨论此事,否则一律按妄议主子的罪名处罚”
王全吃了一个闭门羹,虽然也有些不爽,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沈时卿准备往屋里走,忽然发现这一路上都没见到他人,便问了一句:“无生去哪里了?”
王全摇摇头,说自己也没见到人。
沈时卿心里生疑,摆摆手让他们先下去等着,自己提裙进了屋内。
屋子里站的全是明煦院的人,而梁乐房蹲坐在窗边,握着顾息野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沈时卿看着床上人有些苍白的模样,又听着梁乐房低声间断的抽噎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默默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门外有女婢端了熬好的药进来,交给梁乐房。
她小心翼翼盛了一勺,放在自己嘴边吹吹,然后送到顾息野唇边,沈时卿看着那药又全部流出来,弄脏了枕头,忍不住就要上前帮忙
却听梁乐房愠怒的大吼一声:“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帮忙将王爷扶起来!”
霎时她身旁的几个女婢围了上去,爽快的将人扶起来,沈时卿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形,但听梁乐房没发脾气,就知道药应该是喂进去了。
梁乐房一边喂药,一边吩咐:“去烧点热水来,我要给王爷沐浴洗漱”
沈时卿眉心紧蹙,心里升一股不畅爽来,她极力保持面无表情,甚至还强行扯出了笑,可脸上僵硬的就像木偶。
忽然一道惊雷落下,吓得屋内的人都抖了一瞬,沈时卿忽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心中慌乱,不愿再呆在这个地方,忙后退了几步往屋外走去,差点连伞都忘了带走。
这一连两日她都在香薷院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个闲散逍遥人,偶尔会有冬生回来说起府中的情况。
这日晚间,雨终于下的小了一些,天色也开始明亮起来,她正在房中收拾着不多的首饰,准备交给冬生拿到外面的换成银票。
顾息野如今中毒昏迷不醒,宫中对他的处罚也是模棱两可,若是他死了,自己可不能死,所以还是早早做好打算,她才能安心。
冬生拿着几束黄色的野花回来,插在沈时卿房间里的花瓶中,上面还带着新鲜湿润的雨水和泥土
然后她又拿出几张银票递过来,神秘说道:“夫人,你猜我刚刚在街上碰到谁了?”
沈时卿好笑,将几根玉簪和手镯用布包好,配合她好奇问道:“遇见谁了?”
冬生骄傲笑笑:“是乔小姐,还有她那个未婚夫,叫什么来着?”,她抠着头,努力回想。
沈时卿眼眸一沉,平展的布被抓住几道折痕:“阮鸿祯”,她吐出这三个字来
“对,就是他!”,冬生一拍掌说道:“乔小姐还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说是早就想来拜访你的,可惜一直没机会”
沈时卿恢复了心情,继续仔细的包着首饰,悠闲问道:“还说别的了吗?”
冬生来了她身后,把那几张银票放在妆奁旁:“别的倒是没说了,不过她那个未婚夫看起来似乎对小姐很有兴趣”。
沈时卿转身敲了她额头,柔声警告道:“你这小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小心坏了我的名声”
冬生吃痛捂住头,吐吐舌头道歉:“对不起夫人,是我说胡话了,我只是觉得那阮鸿祯不对劲,是个浪荡子”
沈时卿心里冷哼,咬紧了牙齿,装作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冬生打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才说道:
“今日乔小姐问完我后,我就转身走了,可那阮公子竟然偷偷跟上我,说想约你相见,还说什么仰慕夫人你的画,想请教切磋一番”。
沈时卿眼里划过一丝嫌弃和怒意:“那你怎么回答的?”
冬生拍拍胸脯,一脸邀功的小模样:“我当然替你回绝了,他一个未成婚的男人竟敢说出这种话来,肯定是不安好心,再说这事如果被王爷和乔小姐知道,你们私下约会,这可是休妻的大罪啊”。
沈时卿翻白眼,捂住冬生的嘴:“什么叫私会,这两个字连说不能说,懂吗?”
冬生自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打了自己两巴掌,道歉:“夫人放心,我以后再说这两个字,就割舌头”
沈时卿这才笑笑,将包好的首饰交给她,又起身去看那花瓶,野菊和紫丁香发出淡雅的香味,挺安神的。
冬生拿着东西往外走,却被沈时卿叫住,吩咐道:“对了,改日你帮我约见乔小姐吧,我这里还有一幅画想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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