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莲大为震惊,为何此事她一概不知,“竟有此事,鸿祯从未向我提起过,就连城中也没听到过一点风声,王府失火一事,也是从我父亲嘴里听到的”
沈时卿长睫微动,很快便想明白,能将此事瞒下的人是谁。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阮鸿祯如此老实,难不成是顾息野威胁了他什么?
她看着乔莲因惊讶而微微发抖的嘴唇,迟疑了片刻伸手轻拍她手背,“或许是阮公子为人处事过于低调,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呢?”
乔莲心中的疙瘩解开了,脸色也好了很多,“可是沈姐姐不该如此大肆宣扬的,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对王府的名声也不好,若是王爷听到这些传闻,或许会伤及你们感情”
她想起那日在山门外的马车里,顾息野竟愿意让她睡在自己腿上,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她不想两人因为这件事而产生嫌隙。
想起顾息野,沈时卿有一瞬的心虚,她端起茶盏轻抿“不必担心,王爷不是在意虚名的人,更何况我是故意这般宣扬的”
乔莲更加不解,望着她,“这是为何?”
沈时卿看她天真单纯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动容,却又不得不隐瞒,“因为我想让阮公子声名显赫,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说你是低嫁了”
“沈姐姐,你......”乔莲竟然没想到是这个缘故,眼中有晶莹的泪花在边缘闪烁,她埋头忍的辛苦。
沈时卿不忍心再看她,起身走到窗边。
“莲儿多谢沈姐姐替我考虑”,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可就是因为这般,鸿祯好似变了一个人”
沈时卿转头,不解看着她有些伤心的模样,“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莲将眼泪憋回去,鼻头发红,她有些扭捏地说道,
“这几日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日日来偷见我,与我聊天,我与他说些事情,他也好像爱答不理一般,沈姐姐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们乔家配不上他了?”
沈时卿凝眉,眼中含着怒气,看来他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自私自傲,“所以你是在因为这个伤神?”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两个身影模模糊糊的重合在一起,令她面上笼罩了几分寒意。
乔莲擡眸看着她,有些迷茫,“应该是,但我又觉得不像是”。
她看了一眼屋外,雨已经停了,凉风吹拂进室内,神清气爽。
“我只是觉得不适应,其实一开始鸿祯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这我知道,可女子嫁谁不是嫁呢?何况他也是相貌堂堂,品行端正。
虽说家中不在朝为官,可也算是书香门第,与我家也是门当户对,可如今他声名既有,便不再对我嘘寒问暖,如从前那般上心,好似只将我当作一块阶梯,我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好的归宿,可并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是生气的”
她娓娓诉说自己心中的郁结,带着一些苦涩和恼意,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是被利用的。
沈时卿心中厌恶阮鸿祯,一想到他也曾甜言蜜语地哄骗自己,又用同样的话语哄骗乔莲,就恶心的快要干呕出来
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反胃的情绪,她嗓音带着薄薄的怒火,安慰道,“那你现在还想与他共度余生吗?”
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她甚至隐隐期待着乔莲说不,去否认。
乔莲有些痛苦和纠结,她捂住自己的头,似乎不想深入谈论,“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若他还来求娶,我想,我也没理由拒绝,因为我们已经订婚了”
沈时卿忽然抓住她手,情绪有些激动,“情爱之事,非可将就凑合,姻缘掌握于自己手中,无人能强迫你行不愿之事,你若不想,就得大声说出,去反抗,为自己挣一次幸福”
乔莲蓦的擡眼,眉心紧锁,像在消化思考这句话的意思,还从未有人与她说过,原来有些事情可以掌握于己,她娘,她姐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好的
她以为自己也该当如此,才是乖巧懂事,才是不枉养育之恩,可现在有人与她说,要自己掌握。
她心中掀起一股狂风冰雹,狠狠砸在那股柔软处。
沈时卿看着她眼中的迷茫逐渐消失,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松开她手,想缓和一下氛围
可乔莲却反握住她手,起身拉着她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对,我不是非他不嫁,不是非他不嫁!”
沈时卿任由她拉着自己,像只自由的蝴蝶在飞舞,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自由轻快。
冬生和乔莲身边的婢女拿了伞赶紧跟出去,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时卿跑的有些累了,拉着她歇歇,看着她脸色通红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
“你刚刚这番言论若是被家人和阮公子知道了,只怕会恨我入骨,说我带坏了你”
乔莲心中无比畅快,她好似找到了自己以后的方向,“沈姐姐不必怕,是你点醒了我,回头我便和父亲说,这门婚事不必急着办,我不愿嫁给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是利用我的人”
沈时卿凝视着她,唇边的笑意停滞,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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